柳月指尖握緊一瞬,她腳步頓住問:“大人有什麼事嗎?”
那捕快快步上前走到柳月身邊,厲聲道:“帷帽打開。”
“大人,我臉上有傷,長相可怖,怕吓着大人……”
“打開!”
柳月沉默半晌,伸手緩緩将自己的面前薄紗掀開,她跟面前的人對上一眼,又飛快害怕的咬唇低下頭輕聲說:“我……我太醜了……”
“你……”捕快看見她的臉,驚得忍不住愣在原地,她确實沒說謊,她的臉上有大大小小好幾條很深的疤痕,讓人幾乎辨認不出她原本的樣貌。
“大人,我可以走了嗎?”柳月帶着哭腔說。
捕快擺擺手道:“沒事了,你走吧。”
柳月這才重新蓋上帷帽,帷帽蓋上的一瞬間,她臉上的疤痕也開始溶解。
她按着原先的方向重新開始邁步,因為身後還有人在盯着,所以她走的不緊不慢。
捕快在路口一直看着她的背影遠去,他有些惋惜,這女孩才十幾歲,也不知道是經曆了什麼事才有這樣一臉傷。身後的同伴喊他要走,他轉身應答,不經意間再扭頭看一眼,剛剛還在的背影已經消失了。
“走的也不快啊,怎麼不見了?”
有人問他:“什麼不見了?”
“沒事。”
這邊的賀飛洲追回了錢又抓了小偷,他看着剛剛那一幕,好奇的問道旁邊的捕頭小哥:“這是怎麼了?”
小哥給他指了指一旁的告示,說:“搜人呢,越獄的通緝犯。”
賀飛洲看了一眼,眸光微動,越獄啊……
“對了,這小偷還拿你什麼東西了嗎?沒的話我就帶回去了。”小哥問。
賀飛洲搖頭道:“沒了沒了。”
“不過,”他又說:“錢既然都追回來了,我也不追究,就把人放了吧。”
“嘿,”捕頭小哥奇怪看他一眼:“你倒是慷慨。”
“行,放了就放了。”多抓一個人他回去了還得負責。
賀飛洲忙點頭抱拳:“多謝大人。”
放了人,一群捕快又集合去了另一條街上繼續巡邏。賀飛洲則是在街上逛了會兒後進了家餐館,不一會兒,那被抓的小偷也走進了同一家店。
方尚揉了揉自己的陣痛的肩膀朝對面的人問道:“怎麼樣,查出什麼了嗎?”
“沒有,連她的脈搏都摸不到。”
“啊?好奇怪的人,怎麼會沒有脈搏。”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賀飛洲擡眼看樓下的行人,他剛剛就是在這裡看到那個小姑娘帷帽下露出來的手很奇怪,明明是正常人的紋理構造,卻總給他一種非人感,所以這才有了剛剛那處抓小偷的戲。
越獄通緝犯……還沒有脈搏……
賀飛洲眼中浮起興味:“京都還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有意思。”方尚趴到桌子上不滿的盯着對面的人說:“是有意思,但是下次我再也不給給師兄當小偷了!”
“每次都是我被抓,疼死我了!”
“小師弟,”賀飛洲啧一聲道:“你難道沒看出來嗎?師兄這是在鍛煉你。”
方尚眼神略顯疑惑問:“什麼鍛煉?”
賀飛洲語重心長的說:“平日師父出門,經常會多有僞裝,是也不是?”
方尚點頭:“是。”
賀飛洲又道:“你知道師父為什麼要僞裝嗎?”
這個方尚知道:“因為師父不想人認出來他。”
賀飛洲欣慰的道:“對咯,不想讓别人認不出來,除了僞裝外,還有一點很重要的是什麼?”
方尚搖頭。
“是爐火純青的演技。”
“演技?”
“對,我們作為神醫的弟子,以後也免不得會受人叨擾,所以鍛煉演技就是師門内的必學科目之一。”
方尚覺得很有道理,但這跟他扮小偷有什麼關系?
賀飛洲又說了:“剛剛我們是不是在演戲?戲目裡最難演的角色是什麼?就是壞人啊。”
“我把這麼好的鍛煉機會留給你,你應該感謝師兄才對。”
方尚似懂非懂,是這樣嗎?好像的确是這樣,師兄是在鍛煉他。
他從桌子上起身,鄭重的朝賀飛洲道謝:“多謝師兄栽培!”
賀飛洲拿起桌子上水杯擋住嘴角的笑意,道:“不用謝,這是師兄該做的。”
-
黑市交易所。
應天昨夜在黑市内休息的原因就是他剛接到了一單送貨任務,任務地點是在西邊絕技山上的一個土匪窩,他就是絕技山出身的土匪,所以任務通知下來,他二話不說就回了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