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伊跟在他們身後又走了很久。
這四個人在路上先是把李麻子扔在了一處破廟,随後帶着僅剩的那個女孩在破廟外繞了三圈,三圈之後,廟後突然出現一條小路,謝伊屏息隐藏身形,一步步的跟着。
小路在破廟後的山林裡又繞了很遠,出口後是一片圍起來的大片花圃。
不是花,這個季節的花已經幾乎已經全部盡數凋謝了。
那是用鋒利的刀片雕刻成的假物。
又是個困陣。
謝伊眼眸沉靜的盯着前方幾人的身影,山林裡的那條小路在系統地圖上并未顯示有多長,卻一點一點繞了很久,而走出來後,卻又是個困殺陣。
謝伊微微提息,腳下一錯不錯的順着幾人的蹤迹繼續向前,花圃倒沒有山林中的小路要繞那麼久,不過一會兒,謝伊就跟着走了出去。
出來後就是一座僅容一人通過的窄橋,窄橋前方站了個一襲白衣的引路人。
為首的高壯男人拿出一塊青綠色的玉石,咬開指尖,血滴落在玉石上瞬間将其染紅,他遞給引路人,随後未發一言,引路人便帶領幾人依次走上窄橋。
幾個在路上還吵吵嚷嚷的手下這時臉色也都變得謹慎小心起來,他們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排成列通往深處。
謝伊沒再繼續跟上去,這個窄橋是建在平地上的,沒有河,沒有山,這些人卻異常小心,就像是走在萬丈深淵上一般。
她斂了下眉看着幾人的身影逐漸消失,腳步也随後轉向了另一個方位,到這個地方對她而言已經夠了。
【系統,幫我送回謝府一封信。】
一天一夜沒有消息,家裡的那些人該着急了。
系統應答送出信後,謝伊又擡步繼續往裡走,地圖上窄橋前方的位置蒙上了霧看不清晰,但還有另一條進去的路。
從山丘外側繞遠,謝伊運轉内力加快了腳步,她撕開衣角的一側蒙在臉上,又将衣服前後翻轉重新穿在了身上。
冬日的衣裳本就多層,她最外側的内襯翻過來後解開衣袖上的幾個卡口,瞬間變成了一幅短夾外衫,于此同時下半身的褲子也同時變成利于行動的束口外褲。
不久後等謝伊從山丘外徹底進來時,她全身上下已經完全變了一幅模樣。
不過若是夏侯月在這裡,就能發現她這身衣服的熟悉之處。
盡管已經走的很快,但謝伊根據地圖上的路繞到窄橋出口時,出口處安安靜靜,沒有一絲人影的蹤迹。
窄橋上也沒有任何動靜。
他們已經離開了。
謝伊眯眼看向前方幾道岔路口,片刻後,她走向最左側那道。
說是從窄橋外走進來,但進來後依舊是跟外面格局一樣的林木和小道,區别是小道内無人,無鳥,無風,也沒有絲毫的聲音。
寂靜的讓人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謝伊流轉着體内的功法,氣息越發的輕緩平穩,逐漸跟四周的安靜融合在一起,随後,小道盡頭出現一扇木門。
謝伊轉了下手上的戒指,身影不再隐蔽,她手指屈起,朝木門上輕輕敲了兩下。
“送貨人,來取東西。”她壓低聲音道。
木門在敲門聲響後停了一陣,随後咔吱一聲,門朝内被輕輕打開,謝伊擡頭看向面前女人,眸色忽然緊了一瞬。
竟然是她。
女人臉色蒼白,一身清淺的白衣松散的搭在她身上,整個人如同削薄的紙片。
瘦,太瘦了,比上次謝伊見到她時狀态還要差。
“竟然真的會來。”女人臉上有些怔愣,反應過來謝伊是真的,她又忙禮貌的對謝伊笑笑,唇角彎的很淺,像是連撐起臉頰的力氣都支撐不住。
“還以為……”她垂下眼,嘴邊的話說到一半停下搖了搖頭轉身,“東西在裡面,我去給你拿。”
“嗯。”謝伊不輕不重的應答着,同時感受着腦中的氣息,有人朝這裡過來了,三個人。
這個女人……
謝伊擡眸朝内看她的背影,她的氣息是她感受過最弱的,已經到了聊勝于無的狀态。
有些人的氣息感受到的很淺或者感受不到是因為内功太強,功法隐蔽的能力太強,而另一些人,則是快要死了。
于承榮是前者,這個女人明顯是後者。
看來,那個人還是沒治好她。
謝伊無意識的轉着手邊的戒指安靜等人,女人回去的快,出來的也快,她手中拿了個方形的繡着粉色牡丹的錦盒,喘氣走到謝伊身旁:“姑娘,多謝你了。”
“為什麼不醫治身體?”謝伊接過盒子,忽然沒頭腦的問了這麼一句。
“什……麼?”女人聽到她這話,神色愣住,“你……”
“沒什麼。”謝伊垂下眼睫,輕淡的回道。
她能從女人的氣息中讀出一種濃重的赴死感,賀飛洲既然拿出藥說了有效果,就不會有假。
不是沒治,是這女孩自己不願意治。
“對了。”謝伊擡眼壓低了聲音問,“我想問姑娘,我的朋友被人綁來了這裡,我要救她,應該去哪兒?”
“被綁來了這裡,是男是女?”女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疑惑和不安瞬間被焦急代替,她皺緊了眉,急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