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瘋子,神冠教剛成立時他就被關在這兒了。”汪木跟着謝伊一邊走,一邊解釋着白發男人的來曆。
“但在神冠教成立之前他是怎麼來這兒的,我也不清楚。”
“不過……”汪木猶豫了下,“聽說他是教主的兄弟。”
“每三個月都要發一次瘋殺人是因為練功練的太過走火入魔,教主才不得已把他關在這裡。”
“教内衆人都見識過他殺人的場面,之前有教主鎮壓,所以大家在這個時候隻要避開就好,沒想到這次出了意外。”
“教主死亡,他提前闖出了密室,教内最厲害的左右護法又被他一掌擊殺,在我跑出去前,他還正在教内随機殺人呢。”
“至于其他的,我一個教内都沒資格學功法的小喽啰……”
“想起來了,有!”汪木觀察着謝伊逐漸沉下去的眼色,立刻轉了話鋒繼續,“此前在我值守他時,也發生過一件跟此次相似的怪事。”
“那次教主出門在外,本不應該是他出來的日子,他卻提前發了瘋從密室出來。”
“那天在門口值守的人也是如今天一般,全部被他的内力擊殺,我因為偷懶睡到半夜才醒,所以僥幸避開了此事。”
劉蘭聽到這兒哼笑了聲:“你小子倒是機靈。”
汪木嘿嘿笑了下:“撞運撞運。”
他接着道:“後來我照例偷摸去值守時,看到一地的屍體太害怕了,本來當即就要逃,卻被他直接抓了起來。
我以為我要死了,但他卻隻是讓我帶着他逛一逛教内。
我也是那次才發現,他似乎跟教内傳言的那個殺人瘋子不太一樣,他并非神智不清可怕至極,反而是個極其正常的人。
隻是,似乎記憶有些混亂。
我不敢跟他多說,所以帶着他一路逛的時候,隻是聽他問。
當時他問我最多的話是,現在是什麼時辰?
這裡是哪裡?
”
跟于承榮一樣的症狀,不過似乎比他還要嚴重些。
謝伊腳步未停,示意他繼續。
“他說話時斷時續,不過從這之中我也聽到了些信息。
他說他叫公康甯,家住青城,有一個同胞弟弟,和一個未婚妻。
他似乎又忘了時辰,說他要跟未婚妻成婚了,但未婚妻認錯了人,竟然被他弟弟哄騙,在成婚前被他帶走私奔了。
他很生氣,想要去找二人,還問我知不知道他們在哪兒?他可以給我報酬。
我怎麼知道,我對他太害怕了,又不敢不說,隻能胡謅了一個。
可沒想到,我剛說完,他當即就要動身去找。
”
“然後呢?”平茵突然頓住腳步擡眼看他,“他去了?”
“你說的地方是哪兒?”
“哪兒能啊。”汪木被她的聲音吓了一條,哭着臉道,“他要真放出去了,我如今也見不到幾位姑奶奶了。”
“我說的地方就是京都,我是京都人,從小到大也沒出去過,就隻知道這裡。
我說完他要去找,我攔不住他,正沒辦法的時候,教主回來了。
教主一回來,他突然就變了臉色,整個人都不對勁起來。
我趕忙遠遠藏在身後,然後就看見了他發瘋的樣子。
他殺了教主身邊的很多人,教主沒有阻攔,殺完之後,教主似乎對他說了什麼,隔得太遠我聽不清,隻看見接着他就停了下來跟教主走了。
像個被控制的傀儡一樣。
”
“傀儡?”謝伊也側頭看他。
“不是不是,這隻是我猜的。”汪木忙解釋,“當時教主身上也受了傷,按理來說應該不對他的對手,但是他卻沒有動教主分毫,又被關了回去。”
謝伊:“受傷……你是說,那天教主也同樣受傷了?”
汪木不明所以的點頭:“……是。”
“為什麼是‘也’受傷了?”劉蘭調整了下抗人的姿勢,疑惑問道。
“因為,那日跟今日一樣,他都是提前出來的。”平茵出聲解釋。
汪木左右聽了聽還是不明白:“姑奶奶們,這有什麼關聯嗎?”
劉蘭是聽懂了,她啧了聲給他解釋:“那天你們教主受傷,所以她才能提前從密室出來,今天你們教主死了,所以他不又提前出來了嘛。”
這個教主似乎是在用自己的身體‘鎮壓’着公康甯。
汪木瞪大了眼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此次教主練功本是絕等機密,教内的其他人不得靠近,是公康甯出來其他人才發現教主也出了事。”
“我還以為是公康甯殺了教主,這麼一說,的确應該是教主先出的事。”
“不過……誰竟敢殺了教主?”
謝伊收回看向他的視線,擡腳繼續往前走,快要走出去了。
“女……女俠。”汪木話音落下後就頓覺說錯了話,他立刻捂住嘴,小心翼翼的開始找補,“女俠此等身姿和實力,實在是讓小弟我敬仰。”
“教主死亡,今日神冠教内逃得逃跑的跑,我也早就呆不下去了,女俠,不知……您還收小弟嘛?”
“想得美!”劉蘭眼睛一橫,側頭呸他一口,“想給謝姑娘當小弟,你夠格嗎?”
平茵沒說話,但看他的眼神跟劉蘭的意思如出一轍。
“這個……”汪木讪讪,“那不當小弟,我給女俠當個跑腿的也行。”
“女俠。”他扒扒兩步湊到謝伊跟前,“我大的本事沒有,但要說辦點跑腿的雜事,我還是很在行的。”
“您隻要給我個溫飽就行。”
謝伊聲音輕緩,似笑非笑道:“若是隻要溫飽,你口袋裡的金子應當足夠你過活下半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