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他在責備自己的不信任,羽華尴尬不已,
“對不起,我以為你們……”
“不要再說這些了。”
“好。”
他看出來在确認到和月林毫無糾葛之後,羽華就有些懊惱自己剛剛的質疑了,這也好,因為他更不大想說那個令他無語至極的女人了。
何況,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危機感确定是回來了,而且比以前的更好。
想想真諷刺,自己每次都能因禍得福。
在失去危機感的事件中得到了比先前更好的危機感,一如他的瞳孔。
雖然利用了天海的星碎之藍,但他和用了另一半的澄安子,對此可是一點都不在乎,更不會心存感激。
相較于之下,此次的危機感給他的震駭更大。
羽華的危機感因為他失去了,而且是永遠的,無論再怎麼轉世,她也不可能再擁有這份對境師而言極其重要的危機感了。
不管是對不起還是謝謝,都顯得完全微不足道,何況以如今的關系,這樣說反而是一種亵渎了。
他不禁低伏下身子,細細的打量了很久,又把手心搭上她的額頭,再三确實沒有發燒,隻是因為過度激烈才導緻的,才終于安了心。
“再睡一會兒吧,天還沒亮。”
“嗯……”
真的很累,原來做這種事确實是很需要體力的。
一邊想着,一邊湊近了身邊的男人,羽華小小的打了個哈欠,決定再度小補眠一下。
相較于事後因為過于疲憊的羽華,莫貴霄可是毫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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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即将過去,但還沒有完全過去,長空的星子,現在還猶閃着光芒。
在即将天明之前,必須有個了斷;
在那抹‘夜明之時的暗青’浮露之前。
那個久存于心的念頭,在羽華失去危機感之後,勢必要立刻付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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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貴霄思付着,再三盤算接下來的事。
在确認身邊的人進入沉睡之後,他輕手輕腳的下床,一一穿戴好,消失在消褪一大半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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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明之前,在天亮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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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須得找到那一點即将消褪的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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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完全亮的時候,
落下了點點雪花。
那些白色細碎紛然落下來的情景,猶如風宮中,不單樹花盛開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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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海界竟然會下雪?”
“海界為什麼不會下雪?”
醒來後,發現莫貴霄早已經起床,羽華連忙也梳洗過後穿戴整齊,推開窗,卻發現細雪在半空揚揚灑灑。
“今天是春分,春分怎麼會下雪?”
“春分也隻不過是初春的季節,下雪也很正常。”他不動聲色的喝着早茶,仿佛僅僅隻是比羽華早起了半個時辰。
“幻界從來不會在春分的時候下過雪。”
此話一出,羽華就為自己的沒眼界紅了臉,當然,也因為身邊的男人,在放下茶鐘後,正試圖抱過自己準備出門的動作。
“我能自己走。”
“雪滑。”
因為這邊住下了珍寶一樣的女主角,家仆天未亮就開始了掃雪工程,一個個恨不得把地面再鏟進三分才罷休,生怕有個閃失,此刻,外頭的地面上連個水迹都沒有。
“……”
這樣的借口也實在太劣了,但拗不過固執的男人,羽華隻好任由他把自己抱到風雨廊。
那一刻,她感覺雪花在落入懷中,都會極速的融化。
幸好,家仆們沒有把目光都集中在這裡,在掠到之時,一個個都抿嘴含笑而過,羽華隻好把頭埋得更深了。
靠近的胸膛,能隐隐聽到心跳聲,還有隐隐的輕笑。
“笑什麼?”
“沒什麼。”
“必是笑了。”
“必是沒有。”
一邊說着類似于夫妻一般的打趣,兩人最後在廊邊坐下。
“賞會兒雪就回去吃早飯吧。”
“嗯。”
她伸手,去接從廊架飄下來的細雪,終究還是為自己在這個季節所看到的雪景訝異,
“明明已經春天了。”
“海界每到春分就會下雪的。”
“為什麼?幻界就從來不會在春分日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