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穩扶好,陳師傅要發車了。”陳錦慣着洛淅,陪他玩幼稚的遊戲,真就這麼抱着洛淅,大步跨過菜地,走上那條無人的小路。
小路兩邊的雜草在洛淅的視線中不斷向前推進,而洛淅被陳錦抱着,像是在倒退着走。他興奮地一手扶着陳錦的肩膀,一手将熱烈張揚的非洲菊高高舉起,名叫香格裡拉的鮮花,洛淅最是喜歡,并不是因為它們的花瓣像晨光中的油畫,隻是因為它是陳錦送的,所以他才喜歡。
陳錦笑得臉部肌肉都有些發酸,但他還是停不下來,心裡高興得直冒泡,笑容似乎就刻在了臉上。
十月一他們沒能見面,因為洛淅作為優秀新生代表,在小長假裡陪學校做宣傳視頻,陳錦來了也見不到面,索性洛淅就沒讓他來。
這次寒衣節,是陳錦和洛淅盛夏後的第一次見面,素來寂寥的秋季,因為相逢而變得格外歡欣。
陳錦抱着洛淅跑了起來,甚至還在越來越狹窄的路上轉圈,把洛淅吓了一跳,緊緊抓着陳錦的衣服,一動也不敢動。
他們跑了沒幾步,前方臨近田埂的地方卻突然出現一個人來。還沒等陳錦看清,那人就驚叫一聲,險些摔進菜地裡。
陳錦停下向前的腳步,在看清那人是誰後尴尬地站在原地。洛淅見陳錦不動了,也疑惑地回頭,卻在田埂邊看見提着一大匡冥币的羅山椽。
羅山椽大張着嘴,左手擡起,食指顫抖地伸出,指着抱在一起的陳錦和洛淅,半天說不出來話。
一路悠揚的秋風瞬間停止,空氣凝滞,陳錦僵硬地站着,洛淅跳下陳錦的懷抱,沒敢直視羅山椽的眼睛。他也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心裡隐隐有些負罪感,感覺自己欺瞞了羅山椽。但仔細一想,他們從來也沒打算遮掩,隻是沒找到機會和羅山椽說而已。
沉重的氣氛最終還是被羅山椽打破。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陳錦:“晴晴說你是基佬,我一直還不信……”
陳錦有些心虛:“說什麼基佬,這詞怎麼這麼難聽。”
“陳錦你個狗東西!”羅山椽挫敗地說,“所以你們真的在搞、搞、搞……”他結結巴巴地說不出口,最終委婉地問,“真的在談戀愛嗎?”
“啊,是啊。”陳錦坦然地承認,順勢牽起洛淅的手,十指交握,在羅山椽面前晃了晃。
羅山椽捂住自己的眼睛,仰天長歎:“老天啊,你真的是同性戀!是不是暑假的時候你們就搞在一起了?是不是!”
“昂。”陳錦點頭,“真不是故意瞞着你,主要你一直也沒問過。”
洛淅也附和地點點頭,他沒出聲,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就隻抱着花,被陳錦拉着手,尴尬地站在一邊。
羅山椽深吸一口氣,蹲在路邊接受着突如其來的消息,他猶豫許久,才緩緩開口問:“你們啥時候在一起的啊,奶奶知道嗎?”
“就暑假的時候。”陳錦說,“我奶肯定不知道啊,我還沒想好怎麼跟她說呢。”
“唉算了我還沒問,你們咋這個時候回來了?”羅山椽盡力接受了擺在眼前的事實。
“寒衣節啊,我不每次都回來嗎。”陳錦拍拍羅山椽的肩膀,“你怎麼今天沒上課?”
“周六啊大哥,放假呢。”
“害,忘了。”陳錦擺擺手,恢複往日的樣子。既然被羅山椽知道了,他也不打算再遮掩,大大方方地摟住洛淅的腰,重新向羅山椽介紹,“重新介紹一下,站在你面前的這位,是理科狀元郎、北大風雲新生、未來的科技新貴以及陳錦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