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敲門聲在腥風血雨中驟然響起,吓得師汀白差點沒喊出聲,他緊忙用雙手死死捂住嘴,心驚肉跳的聽着房門處傳來響動。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門的人似乎非常有耐心,動作輕柔,可就是透着股子詭異的安靜。
師汀白心中再一次叮囑自己,遊戲的名字叫千萬不要說話。
或許見無人回應,門外的人似乎有點洩氣,半晌,卻開口說話了。
“汀白,是你嗎?你回國了怎麼也不給老家去個電話,爺爺才聽你袁叔說你回來的消息,緊趕慢趕的總算是趕回來了。”
師汀白愕然,這是他成年後第一次聽見親人的呼喚,不論是父母還是親屬,在師汀白讀小學的時候一個接一個的陷入昏迷,變成了無聲無息的植物人,來自至親血脈的呼喚讓他忽然哽咽。
是爺爺的聲音,他看過爺爺留下來的錄像帶,視頻裡保存着爺爺的音容笑貌,那是個可愛風趣的小老頭,盡管上了歲數,依然有着師家人刻在骨子裡的風度和學識。
“爺爺”
他激動的想要問問爺爺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跟他們聯系,豈料剛應一句話,耳畔忽然傳來一聲戲谑的嗔怪,“蠢~”
這冰涼的聲線仿佛一桶冰涼的水兜頭澆下來,迅速讓師汀白冷靜。
糟了,上當了。
遊戲的名字叫:絕對不能說話!
師汀白後悔的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大嘴巴。
爺爺早就死了,而且仔細分辨敲門的人說話的聲音雖然像爺爺,但是吐字的氣口完全不對勁兒。
隻可惜晚了,反鎖的房門“咔哒”一下,幽幽的開了。
……
……
門縫裡透出一雙奸詐陰損的眼睛,笑嘻嘻的目光讓人不寒而栗。
眼瞅着門外的那雙眼睛要推門闖進來,大衣櫃頂的木頭盒子突然被掀翻,一隻神勇無比的大公雞撲棱着翅膀子,喔喔喔的啄像門縫裡的眼睛。
“喔!喔!喔!”
門後的闖入者沒有任何防備,猝不及防的被大公雞啄瞎了一隻眼睛。
“吱!吱!”當即爆發出宛如老鼠一般的尖叫聲。
大公雞呼扇着翅膀子,金燦燦的雙爪一撓,隻聽“Duang!”一聲,它硬生生的将裂開的門縫又給關上了。
門外的怪物不死心,也不敲門了,幹脆開始用頭撞門,大公雞呼扇着翅膀兩個爪子死死的扣着門鎖。
師汀白慌忙起身,雞兄救他一命,他豈能當縮頭烏龜,他大喊:“雞兄,小弟前來助你。”
“啧,還算有點義氣~”綿軟的調子有氣無力的透着慵懶,陰陰柔柔的從師汀白身後傳來。
這色氣撩人的動靜他熟悉,不就是夢中與他雲雨的大美人嗎。
師汀白顧不上雞兄,也忘了任務規矩,掉腚就轉過身,然後就瞅見了身後白牆不知道什麼時候生出一扇血淋淋的銅門,慘白的風燈依舊在,隻是門前站着個秋水伊人的姑娘,身披一件單薄的白色鬥篷,好整以暇的倚靠着門框,笑意盈盈的一雙眼在望着他。
“你這是……在看熱鬧?”
美人和顔悅色的挑挑眉,事不關己的抱着膀,其意不言而喻:‘不然呢。’
師汀白的腦子瞬間就沸騰了,普噜着站起身,大喇喇的跨立在她對面,目光幽怨道:“咱倆好歹也睡過!你就這麼幹看着?”
美人脾氣還挺好,被當面質問也不生氣,态度認真的想了想,“所言有理,”接着伸出白皙的手腕随手從門後拎出一樣東西,連胳膊帶腿夾雜着畸形的狗頭一股腦塞進嘴裡。
“嘎嘣嘎嘣……”
嚼薯片一樣,慢條斯理的吃個沒完。
……
……
師汀白噗通又坐了下去。
而後雙眼一番。
徹底昏死過去。
晨曦破迷霧,天光放亮,腥風血雨的一夜歸于平靜,爺爺的房間又恢複了原本的樣子,受傷的大公雞抖落着殘破的雞毛,一瘸一拐的飛上床,而後又變成了悄無聲息的皮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