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接通了!有畫面了!”
警校宿舍裡,一群小夥子像餓狼撲食一樣沖向電腦,将屏幕切換成了師汀白的直播畫面。
甘煦瞪大眼睛,逐幀分析直播視頻:“靠,你們看視頻裡窗外的景色,真的是積雷山!夜校的校長是個猛人啊,半夜不睡覺跑去探險,這是要拍《午夜兇鈴》續集嗎?”
畫面中,師汀白正像個專業的戶外探險家一樣,整理着他的背包,順手從釣魚竿的收納口袋裡掏出黑金鐵拐,瞬間讓屏幕外的張龍等人炸開了鍋。
孟熊一拍桌子,差點把鍵盤震飛:“他出來住酒店還帶着棒子?”
林秀水掐着蘭花指,一臉感慨:“吾輩楷模!這年頭,連拐杖都能當武器,真是活久見。”
師汀白白準備好一切後掃了眼空蕩蕩的直播間,發現左上角的觀衆數是7,想都不用想,必然是張龍和他的警校同學們。
“大龍,我計劃去樓上看看,酒店的電梯好像有問題,沒辦法上八樓,我打算走樓梯,你别忘了咱們的約定。”
警校宿舍裡,張龍緊張得像是在指揮一場軍事行動,拍着甘煦的肩膀:“快,給大哥發條彈幕,告訴他妥妥的!”
甘煦手忙腳亂地敲鍵盤:“大哥放心,我們在這兒給你加油助威!要是你遇到危險我們立馬報警!”
師汀白跨上背包,拎着鐵拐再次站到了房門前,透過圓孔狀的門鏡發現走廊内此刻空無一人,他輕手輕腳的拉開房門。
大公雞貼着牆面,颠颠的跑到跟前兒。
師汀白柔聲問道:“小家夥,那些人都走了?”
大公雞點頭。
師汀白未作猶豫抱起大公雞,提着拐杖就沖進了樓梯間。
直播間裡,零星彈幕開始飄過:
「靠,大哥深夜帶雞出門,講究啊!這是要搞個深夜雞情直播嗎?」
「準備看深夜吃播來着,無意中就發現了這個另類窗口。這位兄台是要表演天台炖雞?」
「大晚上爬樓梯還直播,真是矯情。不過我喜歡,繼續繼續!」
……
昏暗的樓道裡連盞聲控燈都沒有,師汀白站在黑黢黢的樓道口,借着手電筒的光打量起頭頂的天花闆。
“難怪這麼黑,聲控燈被拆掉了。”他嘟囔着,手電筒的光照到了一截豁牙的電線,裸露在棚頂上,像張嘲笑他的鬼臉。
“奇怪,怎麼還感覺涼飕飕的?”師汀白一邊走,一邊打了個寒顫。
每走一步,周圍的溫度都在持續下降,連他的呼吸都變得寒涼起來。
接近八樓的樓梯口處,他甚至在牆壁上隐約看見一層薄薄的霜花,在微弱的手機燈光下閃爍着寒光。
“羊城正值三伏天,不應該這麼冷啊?”
走着走着,師汀白突然發現樓梯到8層戛然而止了。
他擡頭向上張望,竟然看到了9樓的樓梯間大門,就在8樓的上面。可問題是——樓梯呢?
師汀白蹲下身,檢查樓道的地面,發現腳下的樓梯并沒有斷裂處。也就是說,酒店大樓一開始修建的時候就沒打算給任何人留下上9樓的路。
“不僅沒有設置電梯按鈕,甚至連個樓梯通道都沒設置,9樓裡到底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直播間裡,彈幕已經炸開了鍋:
「這是走進了《盜夢空間》嗎?樓梯怎麼沒了?」
「主播這是要演《蜘蛛俠》嗎?」
「兄弟,你要是能爬上去,我立馬給你刷個嘉年華!」
「别慫,繼續往上爬!我們支持你!」
……
9樓暫時别惦記了,師汀白深吸一口氣,轉身推開了8層樓梯間的大門。
可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屏住了呼吸——空曠的樓層被一片陰冷吞噬,隻有幾根承重的水泥柱子孤零零地矗立着,像是某種詭異的圖騰。
四周被密不透風的塑料布嚴嚴實實地包裹着,仿佛一層層厚重的帷幕,将這裡與外界徹底隔絕。地面上鋪着厚厚的防水塑料布,踩上去時,冰碴碎裂的“咔嚓”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仿佛每一步都在喚醒某種沉睡的恐怖。
“這感覺……像是突然掉進了冰窖。”
師汀白低聲喃喃,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成霜,緩緩飄散。他緊了緊衣領,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微弱的光痕,照亮了前方未知的深淵。
他小心翼翼地劃開擋在面前的塑料布,布料撕裂的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回蕩,仿佛某種生物的低語。
突然,他的腳步猛地頓住,手電筒的光束定格在眼前——一排排剖腹刮腸後的生豬,整齊地懸挂在冷凍架上,屍體在低溫下泛着慘白的光澤。
“這……這是冷凍生豬的倉庫?!”師汀白的瞳孔驟然收縮,心跳陡然加快。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腳底踩碎的冰碴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混合着血腥和冷凍劑的刺鼻氣味,令人作嘔。
震驚之餘,師汀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對着胸前的直播鏡頭低聲分析,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牆壁上的鋼筋裂痕還裸露着,證明這裡的施工并非出自專業的審批。搞不好就是那個卷毛老黑私自雇人弄的。對了,卷毛老黑就是這兒的大堂經理。我得聲明一下,我可是海外回來創業的年輕人,從不搞種族歧視那一套腐朽的玩意兒。但這個卷毛老黑……看着就不像好人。”
他一邊走着,一邊用手電筒掃過四周。
冷凍架上懸挂的生豬屍體在光束下顯得格外猙獰,它們的眼睛空洞地睜着,仿佛在無聲地控訴着什麼。
師汀白的喉嚨發緊,但他還是硬着頭皮繼續前進,“太奇怪了,這裡溫度這麼低,竟然沒有見到一台制冷設備。”他低聲自語,手電筒的光束在牆壁和地面上遊移,“而且從塑料布上滲出的水漬看,這些生豬應該有專門宰殺的地方,是洗幹淨後才挂到這裡的。”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像是某種液體在流動。
師汀白的身體瞬間緊繃,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轟鳴。他迅速貓下腰,躲在一根水泥柱後,屏住呼吸,仔細聆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