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汀白笑而不語,隻是繼續帶着這群興緻勃勃的學員往後操場走。途徑一塊被砸爛的石碑時,警校生們紛紛駐足,指着石碑上的“表”字評頭論足。
“這石碑造型挺别緻啊,上面怎麼刻了個‘表’字?”
“誰知道呢,估計是沒錢買表,幹脆刻個石頭表,哈哈哈!”
“别說,還挺藝術的,就是有點寒酸!”
師汀白面對這些嘲諷,既不解釋也不反駁,隻是默默帶着他們繼續往前走。路過一片玉米地時,張龍、孟熊和林秀水三人悄悄湊到他身邊,壓低聲音問道:“師校長,您看我們仨有沒有能幫忙的地方?您盡管吩咐!”
林秀水更是殷勤,滿臉堆笑:“咱們可是一家人,您可别把我們跟那些大老粗混為一談。”
師汀白笑着,心道:三個小家夥還挺機靈,這是跟我套線索來了。
“我在六樓陽台的消防栓裡藏了一捆安全繩,實在堅持不住的時候,就去那找繩子。”
三人一愣,還沒來得及追問,師汀白已經快步走開,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孟熊撓了撓頭,一臉困惑:“繩子?他該不會是讓咱們趁早上吊吧?”
張龍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傻?要是真搞出人命,他這學校還開不開了?”
林秀水歎了口氣,滿臉懊喪:“今晚出門前,我讓大仙蔔了一卦,結果是大兇。這下可好,怕是真要應驗了。”
哩哩啦啦一堆人總算是連說帶笑的走到了酒店門口,多多少少被眼前的景象驚住了——學校宿舍這麼有規模嘛!
朱教授雙臂抱膀,仰脖打量着:“燈塔酒店,小師啊,你這學校内住宿條件挺不錯啊,足見用心,現在的年親人幹事業很少有像你這麼專業的啦。”
孟熊仰着脖子,眯着眼睛看了半天,撓了撓頭:“我咋感覺這地方這麼眼熟呢?”
張龍黑着臉,猛地一拍腦門,懊惱地低吼:“屁的燈塔酒店!這他媽不就是積雷山那個發生兇案的酒店嗎?一模一樣!”
林秀水瞪大了眼睛,聲音都有些發顫:“這……這……是把積雷山腳下那個酒店原封不動搬來了嗎?”
師汀白仿佛沒聽見他們的驚呼,依舊敬業地從包裡掏出一大摞房卡,開始安排房間:“大家今晚就按照我給的房間号入住。不過進去之前,我還得囑咐兩句——”他頓了頓,目光掃過衆人,語氣突然變得嚴肅,“最近警方發布了不少關于海外偷渡客的協查通告,聽說其中不少還帶着殺人案的案底。他們脾氣暴躁、手段殘忍,尤其是他們殘缺的皮囊下揣着極強的報複心。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不要出來瞎溜達,萬一撞上……”
朱俠教授聽到這裡,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拍了拍師汀白的肩膀,轉身跟學生們講:“同學們,這就是方教授上課時常常跟你們提到的心理暗示。從犯罪心理學角度來說,我們在處理任何案件的時候,都一定要避免先入為主的思想誤區。”
作訓學院的學生那和平第一個帶頭起刺:“要真是有偷渡客在這出現,那豈不是白撿了個立功的機會 ?你們誰都别跟我搶。”
旁邊一個高個子男生立刻接話,語氣中帶着幾分挑釁:“别介啊,老那,咱們雖然都是同學,但在榮譽面前也得公平競争。我可不答應把立功的機會留給你一個人獨享!”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笑聲中充滿了自信和不屑,“師校長,您這心理暗示對我們可不管用!咱們可是警校生,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嚯,口氣不小。
師汀白心道:好言相勸,既然不領情,那就算了。
他不再多言,隻是将房卡一一分發下去,語氣輕快:“各位,祝你們今晚有個難忘的體驗。”
警校生們接過房卡,嘻嘻哈哈地湧向酒店大門,仿佛這是一場輕松的春遊。隻有張龍、孟熊和林秀水三人站在原地,臉色凝重,互相交換了一個不安的眼神。
林秀水低聲嘟囔:“我怎麼覺得……今晚要出事兒?”
張龍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說了,既來之,則安之。咱們小心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