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鐘聲剛剛敲響最後一聲餘韻,師汀白僵立在卧室門前,掌心滲出的冷汗讓手機險些滑落。
屏幕冷光刺眼地顯示着"00:00",這個被詛咒的數字像一把刀紮進他的視網膜。驚悚任務約定的時間到了。
他深吸一口氣,将卧室内關嚴,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午夜格外清晰,金屬鎖舌咬合時發出的"咔哒"聲竟在空蕩的樓道裡蕩出三重回音。
師汀白的喉結上下滾動,鼻腔裡鑽進一股詭異的黴味,爺爺的房間明明他每天都打掃,可是一到了晚上還是會冒出一股清理不幹淨的棺材味道。
他不情願的走近牆上的開關,“啪”,頂燈熄滅的瞬間,月光突然變得慘白。窗簾縫隙漏下的光帶像五根枯指,在地闆上抓出猙獰的爪痕。
"别害怕,按照步驟來..."師汀白不斷低聲重複着,聲音卻卡在發緊的喉頭。當指尖觸到鏡面時,刺骨的寒意順着指骨竄上脊髓,越發讓他心裡發毛。
地面上橢圓梳妝鏡反射着冷光,鏡面浮現的薄霧中,師汀白驚鴻一瞥看見自己模糊的輪廓。他根本不敢去打量鏡子裡的自己,緩緩将鏡子立起,對準門的方向,鏡中映出他蒼白的臉和身後緊閉的房門。
九根白色蠟燭圍繞鏡子形成一個完美的圓圈。打火機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動,每一次點燃都伴随着師汀白加快的心跳。當第九根蠟燭被點燃時,所有燭火同時向房門方向傾斜,仿佛有看不見的人正對着蠟燭呼氣。
師汀白将從庫房裡搜羅來的老式錄音機擺在蠟燭陣裡,又在錄音機兩側各擺放了一串鈴铛。
一切準備就緒後,他才按下錄音機的按鍵,對照着手機的内容開始錄音:"小兒郎,躲貓貓,捉迷藏,人躲鬼,鬼進房。"錄完後,他檢查了三遍,确保錄音準确無誤。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步,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他将目光掃向房間角落那個老式紅木衣櫃。衣櫃側面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夾層,是他白天特意改造的藏身之處。
師汀白鑽進夾層,由于空間有限,他隻得将膝蓋抵着胸口,還好狹小的空間能塞得下黑金鐵拐,藏好後,他小心地将外層擋闆恢複原狀。
擋闆合攏的刹那,所有光線被吞噬殆盡,師汀白仿佛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在顱腔内轟鳴。
兩分鐘後——
“吱呀~”
卧室的門自己開了。
師汀白屏住呼吸,盡管隔着衣櫃,他仍能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順着地闆縫隙爬進來。
房間内,蠟燭的火苗劇烈搖晃,在衣櫃的縫隙間投下扭曲的光影。
"咔哒。"
蠟燭隊裡的錄音機竟然詭異的啟動了。
師汀白剛剛錄制的内容轉瞬在錄音機内就變成了甜膩調皮的童聲,這中詭異的變化讓他毛骨悚然。
"我躲好了,來找我了,抓到我了,帶走我了。9、8、7、6……1,嘻嘻嘻,我來找你了!"
師汀白緊張的血液幾乎凝固。
錄音機的聲音開始時還像淘氣的孩子,但數到"5"時,音調開始扭曲,到"1"時已經完全變成了某種非人的幹涸嘶啞。最後的笑聲更是讓他的頭皮一陣發麻,仿佛有無數螞蟻在脊背上爬行。
嗖嗖一陣涼風略過——
衣櫃門縫透入的光亮突然熄滅,師汀白知道,有人吹滅了蠟燭。
"鈴——鈴——"
銀鈴铛清脆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接着是拖動的聲音,因該是有人撿起了他準備好的鈴铛。
師汀白緊咬下唇,他心裡清楚,受邀參加遊戲的另一位“小兒郎”到了,可他的恐懼感也未減退半分,因為從一開始這個午夜遊戲的名字就叫——一個人捉迷藏。這就意味着,除了他之外,房間内的其他一切,都是不是人!
小兒郎的腳步聲開始在房間内回蕩,雜亂無章,時而在左,時而在右,有時甚至像是從天花闆上傳來的。
"來了不止一個?"師汀白在心中默數着秒數,已經過去了87秒,再堅持33秒,隻等錄音機内響起「赢家是我,你回家吧」的童謠聲,他就成功的幸存。
就在這時,一聲巨響再次攪亂整個房間——卧室的門竟然再一次被暴力撞開!
随之而來,一,腐屍般的惡臭伴随着黏液拉絲的"咕啾"聲湧入,他清晰聽見某種多足生物在黏液中爬行的窸窣聲。
師汀白心中發出絕望的呐罕:“老天……”
好死不死,當初寄生在卷毛老黑身上的怪物,竟然今晚登門。
“狗娘養的,說來就來,一個兩個都把小爺的房門當免費公廁嗎。”師汀白聽見寄生怪物滑膩的觸手在地闆上蠕動的聲音,聽見它發出狡詐的咕噜聲。
最讓他擔心的事情發生了,錄音機被“咔哒”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