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晚渡不知道自己身後跟了兩個小尾巴，隻知道自己一個轉身，身後便傳來了一陣叽叽喳喳的嬌俏聲音，然後他又被請進了鸢尾樓。

老鸨連連道歉：“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殷大人不要多怪。”一邊給了那垂頭喪氣的龜公一巴掌。

“嗯，”殷晚渡不動聲色的将人從一群姑娘裡抽出來，“她人在嗎？”

老鸨：“在的在的，您随我來。”

老鸨直接将他帶到了頂層的一個隐秘房間，紅鸢正在裡面坐着，背對着他彈琴，琴聲悠揚的從古琴上洩出，像是溫熱的水流浸潤着人的心情。

“你會嗎？”紅鸢回了頭，站起來對着他道。

殷晚渡誠實的搖了搖頭：“不會。”

音律在凡人中間比較流行，修仙者整天腦子裡想的就是如何提升自己，除了用樂器做武器的妙音宗外，極少能聽見音律，更不用說魔地那種活着都覺得艱難的地方了，壓根沒這個心情聽。

“不該啊，你好歹也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那你會什麼？”紅鸢好奇的問。

她在進血影樓之前，就是鸢尾樓的頭牌了，後來就是很常規的複仇劇本，他把鸢尾樓的老闆殺了，自己成了老闆，所以她可謂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但殷晚渡，看着就是個斯文書生，富家小少爺的樣子，竟然是一些才藝都沒學過嗎？她記得如今的世家，對族中子弟的培養十分看重啊？

殷晚渡歪了歪腦袋，想了一下：“會用劍。”

紅鸢：“……”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就你？會用劍？”

不過她笑着笑着就笑不出聲了：“真的？”

“嗯。”

殷晚渡長着一張不會騙人的臉，一雙眼睛澄澈的能看到底，紅鸢閉嘴了，她就不該問。

不過對殷晚渡的劍術依舊存疑。

她晃了晃腦袋：“不說這個了，你來找我做什麼？要出發了？”

“我臘九去臨城，現在還早着，此番來找你是想問另一件事。”殷晚渡道。

“什麼事？”

“你們也接情報任務對吧？我想知道過段時間進京的銀庭使團名單。”

紅鸢疑惑的看着他：“你要這個做什麼？”

殷晚渡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長的斜視着紅鸢。

紅鸢：“……”

“得，我不問了，三百兩銀子。”紅鸢道。

殷晚渡疑惑：“怎麼一個情報也這麼貴？”

比得上第一情報組織千機閣了。

“愛要不要，你這算是域外消息了，千機閣那邊更貴。”紅鸢沒好氣的道。

他們血影樓養個情報部門很不容易的！

“成交，我七日之内就要。”

“……你沒完沒了了？别以為我不會殺你。”

“加二百兩。”

“……成交。”

從鸢尾樓出來，殷晚渡心情大好，連嘴角都微微上揚了，像是冬雪消融，很是打眼。

影跟着阿木已經在外面守了快半個時辰，阿木一口咬定殷晚渡就是進了鸢尾樓，硬是拉着影留下來才看到眼前這一幕。

不過阿木也隻是短暫的被他的笑容迷惑了，待殷晚渡的背影朝着皇宮走，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裡的時候，他立刻就回神了。

“你看，我就說吧？”阿木義憤填膺，“你竟然不信我？！”

影看着殷晚渡的背影沒做聲。

……

百裡微的住所離東宮不遠，反倒是讓殷晚渡沒辦法總是去看他了，畢竟現在是非常時期，成帝一雙眼睛盯着呢。

于是隻能在偶爾碰明敏的時候讓她多照看着些。

“你給我什麼好處？”明敏打趣問道。

殷晚渡沉吟片刻：“你想讓我做什麼？”

明敏見他竟然真的在認真思考，頓時就頭皮發麻了，怎麼會有這麼死心眼的人，而且百裡微過得好不好，和他有什麼直接關系嗎？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為殷晚渡有多在乎百裡微呢。

“你喜歡百裡微？”

結合這段時間的市坊傳聞，都說殷晚渡對百裡微情根深種銀庭人自我安慰的能力也挺強，直接編了一個殷晚渡非他們四王子不可的傳聞出來，和京中主流言論針鋒相對。

不過至少隻是口頭上說了，連前段時間出現的鬥毆事件都少了些許，當然這其中也有銀庭使團即将進京的原因。

殷晚渡算得上深居簡出，平時非必要不出門，百裡微更是被拘在殷府中，所以兩人的關系全靠猜，明敏一直不問是因為她覺得殷晚渡不像是那種能動情的人，現在問則是因為他看上去也太在乎百裡微了。

“什麼喜歡？”殷晚渡問道，随後他反應過來，搖了搖頭：“不喜歡。”

“那你對他這麼好？”明敏又問道。

“有嗎？”

“……有。”

甚至她覺得有些好過頭了。

“他不簡單，你别玩脫了。”

“好。”殷晚渡笑着。

明敏意外的看着他：“你今日心情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