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一顆丹藥下去就能讓蔺初的傷勢恢複如初,可眼前的小姑娘和他非親非故,邬東駒實在是不舍得。再次施展了幾個恢複術後,邬東駒就找了個大甕将蔺初放了進去。
修士并不像尋常人那樣睡覺,故此這洞府也實在沒啥可以休息的地方,至于自己打坐的圓台,邬東駒可不打算就這樣讓給蔺初,所以這大甕已然是他最大的善意了。
蔺初是被冷醒的,她一個冷顫睜開了雙眼。恍惚了幾秒蔺初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可四下張望,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你醒了?”邬東駒的神識有一直留意蔺初,所以在她醒來的那一刻就來到了她身周,“覺得還好嗎?”
一道白光在身周亮起,蔺初覺得原本有些凝滞的身體舒緩了不少,“你是誰?”
“我姓邬,小友可是蔺初?”邬東駒笑了笑,在蔺初邊上的樹樁子上坐下。
這樣親切随意的态度讓蔺初茫然,她不覺得對方是救了自己的恩人,對于當下複雜的情況實在是摸不着頭腦。
“你很迷惑是不是?”邬東駒本就不贊成其他人過于剛烈的做法,現在其他人肯放他一試,他當然不介意讓自己做一回好人。時不時掃過來的神識提醒着邬東駒,其他人不是真的放棄不在意了,可人現在交到了他手裡,功德金光的秘密他就有機會第一時間挖掘出來。
蔺初當然迷惑,她整個人生就是迷迷糊糊的活到了現在,點點頭後又覺得不夠有誠意蔺初艱澀的開口問道:“您可以告訴我嘛?”
邬東駒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開始,他給了蔺初一個微笑開始挑些能說給她普及,“你我,乃至所有人待着的這個地方,覺得如何?”
話題跳躍度太大,蔺初完全跟不上,可歡鳴和她說過外面還有很大的世界,所以蔺初倒不至于聽不懂這個問題:“挺好的。”
“你覺得好是因為你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你要是知道了外面是什麼樣子就會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邬東駒指了指昏暗的天際有些懷念的說道:“我都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見過日月星辰了。”
“你不是這裡的人?”這些事情蔺初也聽歡鳴提起過,隻是那時候的她隻單純的以為獨獨歡鳴的是特别,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似乎遠遠要超出她的預計?
“我嘛?呵呵,不要說我,這鬼地方哪有原住民,所有人都是外來者啊!”抛下這麼一句,邬東駒笑眯眯的看着蔺初,欣賞她五顔六色變換的表情,“你可别不信啊。”
蔺初談不上信與不信,隻是一時之間對這麼龐大的信息有些反應不過來,邬東駒看似隻是随意說了一句,可這關鍵的一片拼圖卻可以幫助蔺初把那些零散的信息都拼到一起。
“要怎麼才能離開這裡?”蔺初想問的問題有很多,可她到底不是個會被随意牽着鼻子走的小丫頭了,她知道核心關鍵點在哪裡,便也問了出來。
這倒是讓邬東駒有些意外了,他收斂了神色開始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小丫頭,“你還有越獄的心思?”
“越?獄?”區區兩個字,暗含的意思卻是太多了,蔺初分析情報的能力得到了大大的展示機會,她突然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認知。
“你還真是挺聰明的。”邬東駒不後悔透露了些信息給蔺初,隻不過其他人對他的做法頗有微詞,隻是這點時間神識傳訊已然來了幾十條。
“前輩。”相比起蔺非凡,眼前之人對她的态度友善的不像話,蔺初知道對方不可能是她的救命稻草,可她也不想錯過對方的善意。
“不能再多說了,你這個小丫頭太聰明了。”邬東駒對其他人或喝止或要挾的神識訊息煩不勝煩,便決定終止和蔺初的對話,站起身,他深深的看了眼扒在甕裡的小女孩沒忍住開口說道:“要怪也隻能怪你的命!”
不等蔺初有反應邬東駒就化作一道劍光而去,眼睜睜的看着對方非人的手段在面前施展,蔺初幾乎要忘了自己險峻的處境。一直以來向往的力量,不,是遠超出她想象的力量在面前展示,蔺初終于稍稍有些理解歡鳴口中的外界了。
想要離開這裡,想要變得擁有力量,這個一直萦繞埋藏在心底的願望,如星火燎原般狠狠席卷着蔺初的意識世界,這一刻,現下所有的困境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隻是冷靜下來,蔺初知道當下最重要的是逃離這裡,可她連雙腿都被斬去,想要憑借自身離開幾乎不可能,更不要說她還落到了一群喜怒難辨的老怪物手裡。
當蔺初意識到敵手的真正目标是歡鳴時,蔺初早就猜到這一關不好過了,隻是沒想到敵人會不近人情到這個地步。盡管姓邬的先生給自己施展了治愈的神術,可蔺初還是可以通過指腹間的接觸了解到傷口的斑駁,她的頭皮被大面積燙傷,幾乎成了一個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