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初再次吃癟,但這個答案又是那麼合情合理。
“你知道嗎?”褚斌攤開雙手,灼灼的目光落到蔺初身上,“你也是個異類,你太奇怪了。”
“有多奇怪?”蔺初聽得出褚斌不是在嘲諷自己,她來了興緻,也想了解一下别人眼中的自己,就順着褚斌的話問道。
“你是個普通人,還是個女性,居然敢那樣挑釁異能者,還和他們真刀真槍的幹,這些也就罷了,還拿到了中級以下第一人的名頭。”褚斌越說越是激動,“多少年了,我們都想把你拉進組織,可是不行啊,你是蔺綦的女兒。”
許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或許也不是那麼久,可這個身份在蔺初眼裡,卻是恍如隔世。
“蔺綦的女兒已經死了。”蔺初沒有抛卻自己名字的意思,她對叫什麼不在意,隻是那樣一個強加在她頭上的身份,她真不那麼在意。
“是,但蔺家知道你沒死。”褚斌糾正道。
一下子捕捉到褚斌的言下之意,蔺初有些不可置信,“他們想怎麼樣?”
“不知道啊,得找上門了你自己判斷。”褚斌也搖頭,雖然螢火的情報網還不錯,但也不至于能伸手到蔺家家務事的地步。
聊到這裡,兩人也算交心,一直壓在心裡的問題蔺初也才敢開口,“我舅舅、我媽和螢火有什麼關系嗎?”
褚斌沒有立刻給出答案,他的眼睛有一絲茫然,竟是不知道怎麼去回答蔺初。
“為什麼不說話?”蔺初對這件事情有很多猜測,甚至一度認為螢火的宗旨不過又是為了遮掩權勢的幌子,可剛剛和褚斌一聊蔺初又覺得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我的級别沒有那麼高。”褚斌想了想緩緩開口,“隻是因為和你認識,又有些小過節,才會是我來和你溝通。”
蔺初明白了,那時候她劫後餘生,隻留了半條命在,如果一睜眼就是陌生人隻怕會非常抵觸,但因為那人是褚斌,事情就有了緩沖的餘地。
“那你可真是不容易。”蔺初想起了自己給出的那些清單,可以想象褚斌在協調的時候會多麼難。
“真相就留給你自己去追尋吧。”褚斌擡起手,“我可是怕死那一卦的。”
褚斌都自認怕死了,蔺初也不說什麼寒暄的話了,她點點頭,算是放心了一些。
“不是吧?你就這樣信他了?”歡鳴覺得接受不了。
——我不是信他,我是找不到他言語之中邏輯的錯處,他說的很有理不是嗎?至少,我的價值還沒有利用到極緻,有這一點作為保證,問題就不大。大家不過是各有所需,蔺初又不是來和螢火交朋友的。
“你說的也是,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看來這幫修真者是真的把普通人禍害的不輕,瞧這架勢,真的是不死不休的。”在修真界,修士和普通人之間有壁壘,除了邪魔修,修士是不會随意傷害普通人的,因為那會帶上因果。歡鳴現在觀察下來,這裡的修士似乎還遵循着這一點,從他們不入世就看得出,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修士的存在。
“你這幾天要不要好好歇一歇?”褚斌看着蔺初空蕩蕩的左手,有些擔心她,“你再這樣下去,很快就全機械化了。”
這話聽得蔺初很心塞,但事實如此她也沒有可以辯駁的地方,點點頭,蔺初在适應這個狀态之前确實不适合再動手。
倆人回到了最早的那間裝備室,熟悉的地方讓蔺初覺得放松,但她在關門之後還是好好檢查了一遍,這一次,螢火的人沒有再賣弄小聰明。
确保安全後,蔺初躺入醫療艙,整個人放松了下來。
由着歡鳴主導能量在經脈裡遊走,熟悉的松弛感再次襲來,濃濃的倦意催促着蔺初直接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蔺初睡得安穩極了,她的夢境裡光怪陸離,不可思議的場景如同走馬觀花般在她面前劃過,她看到了天空、大海、沙漠和樹林,日月星辰循環交替,很多都是她不理解的東西,卻在夢裡莫名知道了許多。
睜開眼的時候,蔺初隻覺得渾身舒暢,飄飄然的感覺讓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是誰。
“醒了?”歡鳴看蔺初呆呆的,開口問她。
蔺初茫然的點點頭,然後覺得有什麼不同了。
“你試試。”歡鳴慫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