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原主的影響,楊行舞心一閃,巨大的恐懼立馬讓她明白,這頭牛要是丢了,她不用等找到回去的方法,一定會被打死。
孫母帶着大量眼白的眼睛出現在半空之中,不過三天的時間,就已經變成了噩夢。
極度恐懼,電花火石間,她立馬想到可以用繩子拉着牛,這是一個極其愚蠢的辦法,她受如螳螂的小身闆,被拖行,遇到石頭,必死無疑。
隻是,這個時候恐懼戰勝本能,跳到坡上,飛撲到被樹杈勾住的牛繩,沿着手的虎口處繞了兩三圈,扯着牛繩迅速纏上左臂,因為速度不及那牛,此時幾乎半個身體是被拖行着。
在柔軟的土地上,拖滾,她死抓着繩子不放,心中才開始後悔,這是什麼愚蠢的選擇。
不會撞到石頭……
好在那牛應該隻是心情不好,跑了幾步變緩緩停下來。
她感受這速度減緩,總算輕松一點點,終于一切停止了,站起來,感受着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呆滞的把卷起來的衣服撫平,肚皮傳來火辣辣的刺痛灼燒感,她卻沒有管,而是看着已經安靜吃草的牛。
還好,還好。
沒跑丢!
盛琝舒今日等了又等,說好早該過來的楊行舞現在連一個影子都看不到。
她有些無聊。
西母拿來一大盆麻線,坐在院子上便打算纏麻線。
盛琝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有些好奇,表示要幫忙。
西母對躍躍欲試的她表示懷疑,“你會嗎?這得有耐心呢!”心中還是嫌棄兒子娶了個嬌弱的小媳婦,怕是一天地都沒有下過,隻是兒子喜歡,又能有什麼辦法,嫁過來第一天就要死要活的病了一場,原本以為病好之後也就想開了,誰知道出去一趟,就去跳河,現在雖然沒有尋死覓活的,但是那個誰都看不上的骨子裡面的清高還是讓西母心中很不舒服,自己的兒子高大,地裡家裡一把手,可是就在她上受盡委屈······
盛琝舒自然感受到了西母的不自在,原本隻是随口一說,但是現在她必須要弄一弄,能讓對方不高興,她就高興。于是撸起袖子,坦言道:“這有什麼難的,你說一遍,就說一遍,這一遍我就能把它纏好。”
西母看着她随意扯弄着麻線,心想,随便了,她要願意學那就學,仔細教起來:“看來我們家芸娘這是要做賢妻良母了,這個呢······”西母拿着樣子便開始教她,說了一遍,擔心她不懂,還打算教第二遍。
但是被盛琝舒拒絕了。
按着剛才看到的樣子,看着是很簡單的,隻是腦袋學會了,手還沒學會,纏來纏去,反倒是全部繞在一起。
一遍遍的嘗試,火氣也跟着上來了,西母看着她急切的樣子,手伸出去又收回來,又伸出去,想要阻止,又不敢,手忙腳亂的小老太太愁死了。
而她怎麼也纏不好,直接一甩給扔到火堆上,看着着火的東西,剛才煩躁的情緒終于平緩下來,她舒暢的笑着,“賢妻娘母的願望好像得落空。”
西母臉色大變,手下意識随着麻線伸過去,想要把已經着火的麻線撈出來。
牛穩定下來的瞬間,她連忙跑起來,牽着繩子捆在了一個樹幹上。
捆上的這一瞬間,看着眼前的這頭牛,安安穩穩的站着,她忽然特别想哭,太想哭了。
一瞬間所有的情緒後怕,擔心全部順着嚎啕大哭的聲音中抒發出來。
哭完一場,眼淚流得差不多,周圍一個人也沒有,隻有那頭老牛低着頭吃草,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環顧周圍,隻有貫穿村子的那條河,估算着她随着牛大跑向的方位,現在應該是在村莊的上方,沿着河流一直往下面走,必然能夠回去。
待天晚一些了,便牽着牛回去,沿着河邊走時,模糊間好像有人在洗東西。
她心中都是疑惑:奇怪,天已經快要黑了,怎麼現在還在河邊。
牽着牛繼續走,隻是無論怎麼走,那人就是若即若離的,怎麼都看不清臉,像是蒙着一層薄霧。
不知道是不是村子裡面的人,如果是村子的,自己不認識,但是對方應該認識自己,約着一起回去,天也要黑了,一個也有個伴。
走了快半個時辰,她和那個洗衣的身影還是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冷風一吹,不知道想到什麼的她,大腦皮層一陣陣發麻,蔓延到後背,她不在向着那個地方走去,而是沿着河岸上方的草地,追着不遠處的稻田。
腦海中浮現出各種恐怖場景和模樣,若不是後面老牛的存在感讓她略微安心,整個人一定跪到地上了。
走到田埂上,天已經完全黑了,星星還沒有出來,隻能靠着雙腳不斷的去丈量下面的土地,緩慢的摸索着,不至于摔下去。
終于走到了村子,聽着大人罵孩子的聲音,還有說話聲音,她高高懸起的心髒才落到肚子上。
冷風一吹,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