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孫思明抓完一把居然還要去抓,對于那人已經略微有些扭曲的臉色,楊行舞忽然覺得他這個人吧!
……真心對自己挺好的,完全不會感覺到不自在。
楊行舞原本是不想來的,但是被孫思明拉着,推脫不了。
她又看到了那個女人,她還穿着那日的衣服,揉皺的衣裳,隻能感覺到無限的困倦,絕望。
一旁約莫七歲和一個約莫三歲的兩個孩子,站在一旁,或許這幾日哭多了,現在隻是站着,時不時抽動一會兒。
楊行舞站着,她心中充斥着當時幾乎在自己面前是真相一般的情況,張家靠着自己家族人口衆多和律法的漏洞,就這樣随意的弄死了兩個人,破壞了一個家庭。
大部分時間都是迷茫的楊行舞這個時候更加的無所适從,正義感讓她覺得這些事應該有個說法,至少得因為有人被這樣明晃晃的殺害而得到一些警示,但是所有人無所謂的态度,甚至把所有的事情歸結于他命不好,被張家人給盯上了。
她的肚子,嘴巴就像是堵住了一團團棉花,吸附水分過後,更加的壓着她的身體,她一開始或許是因為無緣無故殺人而恐懼,但現在卻擔心這樣藐視法律的古代這樣恐怖的事情隻多不少,并且她也終将不會得到法律的保護,這才是她為之恐懼的點。
一個在現代社會,享受充分法律和道德庇護的人,是很難轉變思維方式的。
在和孩子對視的一眼,她的太陽穴又開跳動難受,或許是因為那日她親眼目睹了一切,看到當事人,那些記憶又總會噴湧出來,像一層層火山灰忽然炸開彌漫在空氣之中,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要走了。”楊行舞說了一句,不管孫思明怎麼呼喊,便跑了出去,出門之後,呼吸不暢的感覺終于好了許多。
向着河流相反的方向。
她爬上了村子後面的山。
幾乎走了快兩個時辰,她才到了山腳。
然後又用力了快兩個時辰,她全身是汗,但是至少,心裡面團繞的郁氣像是被打散了。
坐在半山上的一個小石壁。
這個村叫大腸村,随水而建,蜿蜒曲折,就像是大腸一般,村子周圍大部分是高而茂密的植被,山林,樹林。
她站在較高的一座小丘上,往下望去,倒是能夠俯瞰整個村子。
心境不一樣,對事物的感知不一樣,以前她讨厭,排斥,捂着耳朵不願意接受,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能夠回去。
現在感受着臉頰吹拂而過的微風,反倒是覺得風景不錯,河流蜿蜒,山峰高且險峻,就連村子的名字都透露出一股冷幽默。
楊行舞甩着手中的狗尾巴草,支着下巴思考後續要怎麼辦?
首先要脫離孫家,孫母執着的要把她嫁給老光棍她早就知道,畢竟最近這幾日家中的氛圍屬實沒有多好!
楊行舞何其敏感的一個人,從隻言片語和日常家中人眉來眼去她便大緻猜下來了。
她倒是沒有多傷心,也不難受,畢竟不是真正的孫思兒,或許她就是六親緣淺,無論哪一輩子都沒有父母的疼愛。
這樣也好,一輩子那麼長,背負着别人的疼愛,維系着父母感情得多累呀!
脫離孫家,說難也不難,古代女子,為什麼脫離不開,無非就是從小被灌輸的觀念和沒有謀生的手段。
恰巧,這兩樣,她一個也不缺。
當手中有了點錢,她也實地的觸感,那種能夠保障自己生命的滿足感,倒是讓她有一種’想通了’的奇妙感覺,覺得山間的風都是清冽的。
吹過自己的時候,那些煩悶和難受都消失不見。
當不知道要幹什麼的時候,就向前走吧……
“思兒,這是?”捏着手裡面的五十文,李絮有些發懵。
“這是這這幾日所賣竹編的錢。”
李絮不好意思笑笑,“那些東西還能賣出去啊?”
“玩意小,但是活靈活現的,都漂亮,就有人買啦!”楊行舞看着對面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小夥子,停頓一會兒才繼續開口:“那個,李絮,你可以讓你爺爺繼續幫忙做嘛!要是可以的話……”
李絮幾乎立馬開口,“當然可以呀!這東西還能賣出去。”
意料之中的答案,楊行舞繼續提着自己的要求,“就是,這幾日先不做小鳥和螳螂了,做一些不一樣的。”
“不一樣的?”
楊行舞明顯感覺到這幾日那些小玩意兒已經有些滞銷,若是不拿出新意來,怕是很難賣完,經過這幾日的思考,她脫口而出:“做十二生肖,做成一套可以嗎?”
“這不難,隻做一套嗎?”
這小玩意,家長可以會幫買一個,但是不會有太多個,但是有錢的孩子不會在意這些,反倒是能夠拿出一套,收藏價值會讓人願意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