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家住得遠,家中隻有爺爺,平時和村子裡面的人不打交道,所以,即是全村的人都知道的事,他此時也因為消息閉塞震驚的瞪大雙眼,“老拐叔家,他都快三十了…”
接下來的路程隻是沉默。
“我說你整天往外面跑,你看上李絮那小子了?”
楊行舞回來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原本晚上就沒有吃飯就跑了出去,原本孫家飯後活動已經結束,此時早就回去了屋子睡覺。
所以孫思明的聲音一出來,着實把楊行舞吓了一跳。
悄悄的撫摸着自己的胸口,她看了一眼孫思明并不打算搭話,悶着頭往屋子裡面走。
孫思明扯過她的肩膀,語氣不明,“行呀!人長大了,還會自己找男人了!”
楊行舞現在不想聽他說話,扭了一下胳膊,便要繼續往屋子裡面走,她現在忙得很,沒有必要也不想和孫家人,甚至這個村子的人有太多的交集。
這樣近乎逃避的态度,一直是她面對這個世界的态度。
如果能夠作為一個透明人,就這輩子都做透明人吧!
“怎麼,你又要回去你那個狗窩!”
楊行舞不想理人,埋着頭,扭動的力氣卻大,聽到孫思明啧的一聲,楊行舞便快速的回去了屋子。
孫思明站在門口,看着幾乎’排外’的妹妹,心裡面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是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
楊行舞回到屋子中後,便把背簍裡面的各種小玩意兒拿出來,對着月光大緻看一看,又看了一旁的那些分類放好的葉子,根莖,這些是她找的草藥。
掃視一眼之後,便打算這兩天去城裡一趟。
靠着胳膊躺在冷硬的木闆上時,她回想着計算着自己手中的錢,滿打滿算快兩千文了,可是這些根本不夠,不夠離開孫家。
城裡面,混着糠的餅子快要兩文一個,白面餅則是八文。
帶着鹽巴味道的東西則更貴。
更不要說能夠租個屋子,她的兩千文倒是夠她睡橋洞。
橋洞應該有些冷。
……
就這樣瞎想着,迷迷糊糊睡着後不久便天亮了,感覺沒怎麼睡過的她睜開眼睛,開始繼續幹活。
喂豬喂雞,掃地,廚房打下手。
今日吃完飯,收好碗後,她手一勾,便打算背着背簍去山上打豬草去。
隻是才要出門,一直沒有和她有任何交流的孫母破天荒的開口,“你留下,今天的豬草不着急打。”
楊行舞出門的腳頓住,她此時有些心絞着的慌張,隻是心中隐秘的期盼着沒有叫名字的話就是不是自己,她便小心的挪動着打算出門。
“我和你說話,今天不要出去,換一套不錯的衣服,我帶你去看人!”
幾乎是有預知一般,她察覺到要出去見的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隻是能怎麼辦?
該怎麼辦?
孫母這句話一出,楊行舞心中顫了一顫,抿起嘴角不說話!
孫母說完之後便忙去了,家中每個人都在忙,似乎她剛才的心理塌陷區無所謂。
她可沒有任何心情打理自己,隻是呆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等着孫母收拾好帶着她出門相看。
看誰?是大伯母口中總說的那個張老拐嗎?
還是……
“娘,怎麼現在就相看了,是不是太早了?”孫思明笑着重回話題,眼睛飄過一旁的妹妹。
孫母沒有說話,隻是擡頭看了一眼一旁失魂落魄的楊行舞,眼睛中閃爍着複雜的東西。
對于二人投射過來的探究的目光,楊行舞一概忽視,隻是一言不發跟在孫母後面。
繞了兩圈便到了一個屋子,看着一屋子的人,她不知道眼睛要往哪看,其實來這裡這麼久,她看到張家人都是繞着走的。
此時屋子裡面一群人圍做在一起,而她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傳說中的張老拐,聽說是三十多歲,隻是看起來,就像是四十來歲,人特瘦,臉很長,眼睛有些濁,但是看着有精光,看着很兇。
隻是一眼,她便低着頭,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
孫母有些艱難的和人交談着,好幾次,楊行舞都覺得她勉強,要不就是冷場,或者單純被張家人嫌棄,想要壓一壓彩禮。
如坐針氈,她低着腦袋,想着那玩具要如何才能賣得更好,對于這奇怪的氛圍便也不怎麼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