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絮瞪着他一雙大眼睛,被他暴怒的吼叫吓得一跳一跳的,聲音顫抖道:“我不知道,我從前天就沒有見過他。”
孫思明看着他瑟瑟縮縮的樣子,一句話斷斷續續說不出口,和遭瘟的小雞崽子一樣打不起精神。
罵着髒話一腳踢在門上,迎着李絮火大的眼神,又一言不發的咬着牙根出去了。
李絮見人走了,立馬跑回屋子,關着門後才敢大喘氣。
李爺爺人老耳背,又在後丘曬篾子,前屋的争吵并沒有聽到。
脫離孫家的楊行舞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她沒有時間去多想,而是把手中前幾日找的所有藥材,不管幹的濕的,日常的還是難得的,拿着先去藥鋪脫手。
拿着三千四五十文出來的時候,她感受着沉甸甸的錢袋,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這樣哐當的響,怕不過兩日便被扒手帶走了。
至少找一個住的地方。
月租的房子最差的也要四百文一個月,因為着急,楊行舞有些猶豫是短租還是長租。
“姑娘,又見面了!”
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楊行舞立馬轉過頭,便看到是宋茗。
對于這段時間唯一熟悉的人,她下意識便揚起一個笑來,“你怎麼回來了?”說出口又覺得自己的話顯得好奇怪,便又禁閉嘴巴不說話。
宋茗笑笑,“你說我們是不是有緣分,我原本定下昨日便回澧縣,今日又有一批貨到了,回去的時間推遲,便正好遇到你了!”
楊行舞嘴角揚起,也覺得是緣分,可是敏捷的她立馬就發現了他語言中的一些内容,“你要拿貨?你是商人嗎?”
“不是,我負責宋家一部分的店鋪。”
古代的小生意人是很難做的,不僅士農工商的社會等級制度,還有就是她一個女子,已經被要了好幾次保護費了,時不時的騷擾也讓她不勝其煩。
楊行舞覺得自己沒有那麼強大的自保能力,原本想着混不下去隻能去做婢女,好歹有着大戶的名号,不會被當做流民抓走。
對面的男子身份不低……她心中千回百轉,但是面上的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宋茗明顯感覺到了對面情緒的變化,看着她眼珠子轉來轉去,不知不覺間嘴角緩緩揚起。
二人走在街道,悠閑的散着步,自從上次吃飯聊天之後,宋茗并不覺得對方是一個簡單的人,對于這樣奇妙的相遇,他很喜歡,也很珍惜。
二人并沒有注意後面一個動作奇怪的人,一直跟着兩人。
繞過街道,沿着小路繼續走,過了橋,對面便是穿過鎮子的河流,這個時候,街也差不多散了,有好多人坐在石桌上聊天。
楊行舞被撞得錯開肩膀,擡頭見一個瘦高像猴子一樣的人快速跑開,她臉色一變,便去摸自己腰間的錢袋。
不見了。
今天賣的三千多文全部不見了。
意識到前面的人是小偷,她火箭一樣追出去。
站在旁邊,“怎麼了”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口的宋茗隻看到一陣殘影,旁邊的人就不見了。
猛擡頭,看着楊行舞頗為剽悍的飛過一塊石頭,穩穩落地居然沒有摔倒後又快速的飛跑起來,因為個頭小腿短還沒有追上,但她的速度實在太快,宋茗才反應過來,随着追上去一段。
楊行舞便已經飛踹,将男子反剪着胳膊,她的膝蓋頂着對方的肩膀。
她制服了一個男子。
比她高出半個頭的男子。
宋茗追出去的腳停止了,站在原地咽了咽口水。
楊行舞從他的手上搶過錢袋,“你還偷上我的錢了,我告訴你,這可是我最後的錢,誰搶我和誰拼命。”威脅一通後,便放開了對方的胳膊。
那小偷也害怕的前撲幾步,站穩後,立刻跑遠。
“好!好!”
“小姑娘身手不錯!”
“什麼姑娘,這是個小女俠…”
周圍人的叫好讓楊行舞有些羞澀,她臉紅撲撲的,笑着說沒有沒有。
宋茗過來的時候,被誇得飄飄然的楊行舞對着他挑眉頭,俏麗的陽光失色。
他心髒撲通撲通跳起來,對面的楊行舞好像瞬間走進他的心。
“我厲害吧,他也不看看我是誰,每天上山放牛背豬草,還找草藥,走的都比他跑的快,真是膽大,還敢搞我的錢,我現在可是财迷,真的是。”可能是剛才劇烈的跑步讓她情緒高漲,整個人喋喋不休的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