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甯靜的清晨,柔和的日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紛紛揚揚地落在大地上,給萬物都鍍上了一層金邊。梅花觀在這晨光的輕撫下,顯得格外清幽,四周的梅花樹錯落有緻,枝頭的梅花或綻放或含苞,散發着淡雅的香氣,仿佛一位遺世獨立的仙子,靜谧而美好。
石道姑如往常一樣,早早起身,她身着一身道袍,頭戴芙蓉冠帔,可那一頭短發卻怎麼也難以簪系妥當,顯得有些淩亂。她一邊整理着頭發,一邊走向道觀的大殿。“芙蓉冠帔,短發難簪系。一爐香鳴鐘叩齒。”石道姑輕聲念叨着,順手拿起一炷香,點燃後插入香爐,随後緩緩敲響銅鐘,開始叩齒誦經,動作娴熟而自然,臉上滿是虔誠之色。
誦經完畢,石道姑輕輕歎了口氣,緩緩吟起了《訴衷情》:“風微台殿響笙簧。空翠冷霓裳。池畔藕花深處,清切夜聞香。人易老,事多妨,夢難長。一點深情,三分淺土,半壁斜陽。”這詞仿佛道出了她心中的萬千感慨,眼神中也流露出一絲落寞。
“俺這梅花觀,為着杜小姐而建。當初杜老爺分付陳教授看管。”石道姑喃喃自語,回憶起往事,“三年之内,則見他收取祭租,并不常川行走。便是杜老爺去後,謊了一府州縣士民人等許多分子,起了個生祠。昨日老身打從祠前過,豬屎也有,人屎也有。陳最良,陳最良,你可也叫人掃刮一遭兒。”石道姑越說越氣,眉頭緊緊皺成一個“川”字,臉上滿是不滿的神情。
“到是杜小姐神位前,日逐添香換水,何等莊嚴清淨。”石道姑轉而望向杜麗娘的神位,眼神變得柔和起來,“正是:‘天下少信掉書子,世外有情持素人。’”
就在石道姑沉浸在回憶之中時,柳夢梅邁着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他身着一襲青色長袍,衣袂飄飄,腰間系着一條白色絲帶,顯得格外儒雅。“幽期密意,不是人間世。待聲揚徘徊了半日。”柳夢梅一邊走,一邊輕聲哼唱着,眼神中滿是期待。
“落花香覆紫金堂。”柳夢梅看到石道姑,連忙上前作揖行禮,臉上帶着微笑。
“你年少看花敢自傷?”石道姑上下打量着柳夢梅,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弄玉不來人換世。”柳夢梅微微歎了口氣,眼中流露出一絲惆怅。
“麻姑一去海生桑。”石道姑也感慨地回應道。
“老姑姑,小生自到仙居,不曾瞻禮寶殿。今日願求一觀。”柳夢梅恭敬地說道,眼神中滿是期待。
“是禮。相引前行。”石道姑點了點頭,帶着柳夢梅朝着大殿走去。一路上,兩人有說有笑,氣氛十分融洽。
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了大殿。大殿内莊嚴肅穆,香煙袅袅,一尊尊神像威嚴地端坐在神龛之中,仿佛在俯瞰着世間萬物。“高處玉天金阙,下面東嶽夫人,南鬥真妃。”石道姑指着神像,向柳夢梅一一介紹着。
這時,殿内突然響起一陣悠揚的鐘聲,柳夢梅連忙跪地拜祭,口中念念有詞:“中天積翠玉台遙,上帝高居绛節朝。遂有馮夷來擊鼓,始知秦女善吹箫。好一座寶殿哩。”柳夢梅擡起頭,眼中滿是贊歎之色。
就在柳夢梅起身之時,他突然看到左邊的牌位上寫着“杜小姐神王”,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疑惑。“怎生左邊這牌位上寫着‘杜小姐神王’,是那位女王?”柳夢梅好奇地問道,眼神中滿是疑惑。
“是沒人題主哩。杜小姐。”石道姑回答道。
“杜小姐為誰?”柳夢梅追問道。
“你說這紅梅院,因何置?是杜參知前所為。麗娘原是他香閨女,十八而亡,就此攢瘗。他爺呵,升任急,失題主,空牌位。”石道姑緩緩說道,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
“誰祭掃他?”柳夢梅又問道。
“好墓田,留下有碑記。偏他沒頭主兒,年年寒食。”石道姑歎了口氣,臉上滿是無奈。
柳夢梅聽後,心中一陣悲痛,淚水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這等說起來,杜小姐是俺嬌妻呵。”柳夢梅哭着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哽咽。
石道姑聽到柳夢梅的話,不禁大吃一驚,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的難以置信。“秀才當真麼?”石道姑驚訝地問道,眼神中滿是疑惑。
“千真萬真。”柳夢梅堅定地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深情。
“這等,知他那日生,那日死了?”石道姑又問道。
“俺未知他生,焉知死?死多年、生此時。”柳夢梅回答道,眼中滿是迷茫。
“幾時得他死信?”石道姑追問道。
“這是俺朝聞夕死了可人矣。”柳夢梅感慨地說道,眼中流露出一絲悲傷。
“是夫妻,應你奉事香火。”石道姑點了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