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日,冬鸢下午照常有一節家教課。
項原前一日和裴文雪鬧了不愉快,裴文雪沒約他出去玩,他樂得在家呆着。
正好很久沒聽冬鸢上課了,索性就看看。
向同喜來得很準時,身上穿着的,正是前一天項原送她的新年禮物。
“項先生,謝謝你的禮物。”她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害羞地看着項原,“我很喜歡。”
項原笑了,送禮物最重要的就是收禮的人喜歡。
冬鸢上課的時候,項原就在一旁的沙發上刷手機,特地開了靜音。
刷着刷着,手機上方彈出一個窗口,一條微信信息。
他點開一看,居然是向同喜發過來的。
他不由得擡頭看了眼——
冬鸢正埋頭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
向同喜坐在一旁看着她解題,手機抓在手上。
他點開微信——
【項先生,我想請你吃個飯,謝謝你的禮物,不知道你是否有空?】
這麼可愛的女孩子請他吃飯,他自然有空。
隻是——
這事最好别讓冬鸢知道。
和妹妹的家教老師攪到一起,總感覺怪怪的。
冬鸢寫着寫着,察覺到向同喜在敲擊手機屏幕——
她在和人聊天。
和誰呢?
這麼急切地要聊天,絲毫不顧及自己正在上課,不顧及這間書房裡,還坐着學生的家長。
除非——
她就是在和學生家長聊天。
冬鸢手中的筆不由一頓。
向同喜和項原在聊天。
聊什麼呢?
有什麼話是不能當面講的,一定要私底下在手機上聊?
是嫌她在這裡礙事嗎?
“項原哥哥。”冬鸢轉過頭去看項原。
很明顯的,項原的身體震了一下,仿佛做了什麼壞事被抓包一樣。
“怎麼了?”項原擡起上半身,坐得比方才要正經些。
“裴姐姐今天沒有叫你出去玩嗎?”
“她還好意思叫我?”一想到昨天的事,項原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就是叫我也不去。”
他忽然反應過來:“裴文雪跟你說什麼了?”
“沒有。”冬鸢搖搖頭,很是無辜,“我沒有她聯系方式。”
“那最好。快快快,做你作業去,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冬鸢抿了抿唇,正要說什麼,書房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裴文雪雙手環抱着胳膊,搖搖曳曳地從外面走來:“就是,冬鸢,聽你哥哥的話,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子,别管。”
顯然,她聽到了剛才的話。
“裴姐姐。”冬鸢乖巧地喊了一聲。
“乖啊。”裴文雪笑着應了一聲,目光從向同喜頭頂掠過時,眼神倏地變得淩厲,“喲,新衣服都穿上啦,怎麼樣,貴價的衣服,穿在身上就是不一樣吧?”
話一出口,陰陽怪氣的意味就讓向同喜變了臉色。
“裴文雪!”項原不認同地皺起眉,“向老師是冬鸢的老師,你說話客氣點。”
“我說話怎麼了?難道我說錯了?”
昨天項原走了以後,楊兆勸了半天,裴文雪才算消氣。
今天來項家之前她就想好了,溫柔一點,耐心一點,先把這個姓向的趕走再說。
可是她才開口說一句話,項原就迫不及待地護着這個女人,瞬間就把她的妒火點着了。
冬鸢是他妹妹,她讓着點也就算了。
這個向同喜算哪根蔥?
她跟項原二十多年的交情,難道還比不上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野丫頭?
項原從沙發上站起身:“衣服是我送的,她是冬鸢的老師,你說話要有點最起碼的尊重。”
“尊重什麼?她要真的是個老師,她就規規矩矩地上課,她勾引你,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這種不知廉恥的人,我憑什麼要尊重她?”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胡說?”裴文雪哼了一聲,“項原,咱們認識二十多年,你是什麼樣的人,你當我不知道?”
“你這個人最怕麻煩,要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會有耐心陪她逛街挑衣服?你頂多給點錢就打發了。”
項原本就因為剛才背着冬鸢私下約飯的事,覺得不大自在。
此時聽到裴文雪這樣的話,仿佛被人戳了痛腳,頓時老羞成怒。
“我項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就管了怎麼樣?咱們倆青梅竹馬,二十年的交情,你難道要為了這個狐狸精跟我絕交?”
裴文雪突然把話說得這麼狠,項原正在氣頭上,忍不住道:“裴文雪,你别以為我不敢,我……”
“項原哥哥!”冬鸢突然喊了一聲。
項原的話被打斷。
冬鸢沖他輕輕搖了搖頭,眼中含着擔憂。
項原這才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