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集市考古研究所。
于淩下班前來辦公室看了一眼,見溫玫還沒走,正郁悶地趴在桌子上,指尖在木制辦公桌上畫着圈。
“想什麼呢?最近下班都不積極了?”讓師妹糾結的事情可不多,所以他非常好奇。
溫玫動了動眼珠,用餘光瞟了他一眼,“師兄,快給我算一卦,看看我頭上的天喜紅鸾星動沒動呗?”
瞧着溫玫懶洋洋的,說話時還是保持原姿勢不動,手指劃啊劃,都是些無意識的不規則圖案。
“這你也太為難我了,學藝不精,不能亂牽紅線。”他覺得有點好笑,戲谑地試探一句,“怎麼?開竅了?”
溫玫更灰心喪氣了,嗷嗚……難不成她要知道答案隻能沖到湛景琪面前,直接問: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他會被她吓跑的吧。
萬一不是呢?那豈不是自作多情?
輕歎一聲,感情真是世界上最複雜的事情。
她将目光集中在滑動的指尖上,百無聊賴地喃喃問:“我之前沒開竅嗎?”
“應該是……沒有。”他輕笑一聲,毫不留情戳穿她,且後兩個字非常果斷。
一共相處了幾年,他就沒見她因為誰而郁悶過,一般情況下她熟練運用語言轉移藝術,幾句話就解決了矛盾。
溫玫:“……師兄,你比我還大兩三歲呢,你紅鸾星沒動過嗎?”
“動與不動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内,畢竟我是孤兒。”于淩無所謂地聳聳肩,掀起眼皮淡淡看她一眼。
“也對哦。”溫玫坐直身體,掰着手指數了一下,嘴裡嘀咕着,“現在周歲二十八,虛歲二十九,過完年底你就三十了,恭喜啊師兄,成功邁向三十而立的孤家寡人之年。”
于淩定在一旁低頭沉默着,嗯?他才剛滿二十八,正值青春年華,怎麼到她嘴裡就已經三十了?
突然想不通為什麼下班了不回家舒舒服服躺着要和她閑扯……真是自找不痛快,他學着溫玫一貫的微笑表情,說:“算數學得不錯,下次可以不用學了。”
溫玫也微笑一下,“謝謝誇獎。”
他不打算這樣和她繼續拉扯下去,轉身離開前突然想起什麼,道:“你真想知道天喜紅鸾星動沒動的話……楊老師前段時間說雲禅寺附近有一個厲害的道士,去找找看呗。”
北郊的雲禅寺?
溫玫歪着腦袋,問:“寺廟裡怎麼會有道士?難道不是和尚嗎?”
他也曾疑惑過,所以向她解釋一番,“老師年輕時和他有過幾面之緣,那時他是一個道士,這麼多年過去,現在應該是一個不拘世俗、遊走四方的高人了吧。”
一個隐于世的高人?
還是裝神弄鬼的騙子?
溫玫下班後挎着包在馬路邊慢條斯理地晃悠,路邊栽了一排的玉蘭花,現在正是開花的季節,粉紫色的花苞挂在枝頭,聖潔而高雅。
鮮活的生命力吸引住了她,蹲下身子在地上撿了一朵剛剛掉落的形狀完美的花骨朵,放到鼻尖嗅了嗅,有輕微的淡香。
随後心滿意足地沿着城市人行道的邊緣踱步,腳步歡快。
這一路,玉蘭花在手心裡被揉捏了一會兒,便有蔫巴的迹象。
一個注定不能永存的東西她思考着要不要丢掉,可是走出好幾百米都沒看到公用垃圾桶。
在猶豫之際,眼前出現了一所學校,人頭攢動,都是穿着藍白校服的學生,熙熙攘攘地往校外流動着。
盡管離得不近,溫玫眼尖地瞧見湛可可和一個少年站在一起,少年神采飛揚,唇角漾出幹淨陽光的笑容,湛可可一臉傲嬌,随後少年說了什麼,她才勉為其難而不着痕迹地點點頭。
很好,就是你了,可可。
溫玫選中目标後,邁開步伐,撥開三兩個結對的人群,利落地走上前,站定在兩人面前。
“嗨,可可。”溫玫臉上笑眯眯的,輕聲細語地打了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