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玫:“謝謝。”
說完,悄咪咪地快速溜出去。
嗯……兩人都很客氣呢。
沒辦法,昨晚把師兄坑慘了,那她不得客氣點?
像師兄那麼腼腆的人,恐怕腦袋裡已經産生很多邪惡的想法了……
好可怕,快溜!
*
溫玫回城路上,開着于淩的二手車,在半路接到了褚希的電話。
對方的質問來勢洶洶:“你不是說她十号回嗎!今天才七号!”
溫玫握着方向盤,專注地目視前方,随口敷衍了一句,“提前了呗,褚大爺。”
“廢話!我問的是她為什麼提前了!?”
她側首瞥了一眼左側鏡,突然微笑一下,“應該是想我了吧,迫不及待想早點見我。”
褚希兩眼黑線,憋出一個字,“滾。”
嗯?這麼暴躁?
溫玫滿不在乎:“那就挂了吧。 ”
對方被她的态度氣得咬牙切齒,“我隻請了十号的,沒請今天的假。”
溫玫拖長音哦了一聲,“你在告訴我你去不了是吧?”
對方沒回話,大概是默認。
于是,她補了一句,“沒關系,你在嚴嚴那裡沒多重要,不去損失不了什麼,放寬心。”
嘿,就褚希這暴脾氣,能受得了這句話的刺激?
他受不了。
但在部隊裡磨了這麼多年脾氣,不是一點用沒有。他深呼一口氣,使勁按壓住把溫玫揪出來揍一頓的想法,盡量放緩了語氣,“你給我好好說話,溫玫你不激我你不爽是不是?”
溫玫懶得和他扯。
直接把電話挂了。
褚希聽着對方忙線的聲音,憋了又憋,還是爆了一句粗口。
雲集市機場。
一位身材高挑,着裝酷帥的短發女生推着行李箱出現。
盡管戴了一個黑色口罩,看不清全臉。但她那雙包裹在黑色鉛筆褲下筆直且細的大長腿,引得路過的人群紛紛回頭。
待她走進,便可仔細看清她上身是短款銀扣的白色金屬皮衣外套,内搭一件低領白色修身毛衣,露出白皙好看的鎖骨,銀色的細項鍊挂了一個素圈戒指,腳下一雙黑色馬丁靴。
路人的那點關注她全當視而不見,随意将不菲的包包丢在16寸銀色行李箱上,單手插褲兜,走路帶風,氣場十足。
随後她腳步停了一下,長手輕扶在行李的伸縮杆上,四處張望,似是在尋找什麼人。
一襲黑色薄風衣外套的溫玫高高揚起手臂搖擺,激動地呼喊:“這裡!這裡!”
聽到溫玫的聲音,女生那冷若冰霜的眼眸柔和下來,甚至嘴角綻出絲絲暖笑。
随後朝溫玫大步邁去。
溫玫張開手臂将她抱了個滿懷。
不過三秒,一隻肌理分明的大手橫叉過來将兩人硬生生地分開了。
溫玫擡頭,疑惑望去。
隻見身材挺拔,肩寬腰窄的褚希單手插着兜,冷着一副不可一世桀骜不馴的臉,配上冷硬的寸頭短發,此刻正居高臨下地瞄着她們。
不,應該說是死死地盯着嚴思凝。
要是一般人早就被這模樣唬住,匆匆收回視線,不敢多看他一眼。
偏偏對方是脾氣比他還硬的嚴思凝,她不僅不懼,還輕描淡寫地對視回去。
時隔八年,兩人再次相見,兩人眼裡都多了一些對方看不懂的東西。
嚴思凝摘下口罩,露出淡淡的微笑,朝他伸出手,“好久不見。”
褚希神情不變,矜持地将目光一點一點往下移,終于來到那張專門朝他攤開的手,就此停住。
他不接也不回話,就這樣任由對方尴尬地懸在空中。
嚴思凝也不服氣,偏偏不把手收回來。
溫玫的目光在嚴思凝和褚希之間來回橫跳,看着兩人暗暗較勁着,誰也不服輸,實在看不過去,對着褚希的手臂擡手就是一巴掌,發出清脆的一聲“啪”!
那動作不得不說非常麻利熟練……
“裝什麼裝!”
還闆着臉故意矜持!
有病。
她吐槽完,雙手合力拔出他插在兜裡的手,放在嚴思凝伸出的手上。
“這不就好了!”溫玫撇了撇嘴,“真費勁。”
褚希:“……”
嚴思凝滿意地握住他的手,上下輕晃兩下,“很久不見,很高興你能來接我。”
褚希從鼻息裡輕哼一聲,一副與她不熟的模樣,微擡眼皮,語氣淡淡,“誰說我是來接你了?”
溫玫一臉不可思議,他還裝!
她真是受不了了,暗暗翻了個優雅的白眼,丢下褚希,直接牽起嚴思凝的手就往前走。
邊走邊對她囑咐,“咱們别理他,神經病一個。”
偏偏褚希加大了力氣,反握住嚴思凝另一隻手不放。
局面僵住,三人停在原地。
溫玫冷冷瞪褚希一眼,又轉向他和嚴思凝握住的手,揚了揚眉示意:放手。
褚希挑釁地輕看過去,卻握得更緊,同樣冷冷瞥了一眼她們握住的手示意:你先放。
嚴思凝:“……”這熟悉的感覺。
僵持之際,嚴思凝毫不猶豫地掙脫了一下被褚希困住的手,惹得他瞬間黑了臉。
随後這個動作像是刺激到他一般,他垂下眸,表情恢複冷淡,輕易地放開了她,不聲不響地推着她的行李箱往前走去。
嚴思凝意外的多看了他一眼,他竟然就這樣……放開了?
三人一同乘着長長的扶手電梯降到一樓大廳,褚希在最前面,溫玫和嚴思凝兩人并排着。
就着扶手往下俯視,神色各異的人群熙來攘往,有些熱鬧。
樓下,湛景琪穿着長款卡其色風衣,旁邊帶着他的助理,風度翩翩地站在那,自成一片風景。
不遠處,一個戴着黑色墨鏡,着裝精緻的長卷發女生推着小巧的行李箱笑意盈盈地奔向他,就連平常情緒較為收斂的湛景琪臉上都難得地挂着溫暖和煦的笑。
電梯不斷下滑着,頭腦卻像是被狠狠沖擊了一番,溫玫就這樣呆呆愣住。
原來是她想多了啊……
她就說嘛,湛景琪就算親口說不是讨厭她,但也不可能就此轉變成喜歡她吧。
嚴思凝率先發現她的異樣,輕擰起眉,關心道:“你怎麼了?”
溫玫立即搖搖頭,微笑一下,“沒事。”
她忍不住又偏頭瞄了一眼那對激動相擁的男女。
還挺般配,哼哼。
溫玫收回目光,見沒人說話,率先打破沉默,驚奇地打趣,“咦,你們倆一個黑皮衣一個白皮衣,這是穿情侶裝呢?”
說罷,遭到了兩人涼涼的小眼神。
溫玫自知說錯話,心虛一笑:“呵呵呵,我等會兒去一趟洗手間。”
平穩下完電梯,溫玫往洗手間沖去,将手放在溫水下沖洗。
她低頭靜靜看着不斷流動在皮膚上的水,眼眸裡有那麼一刻失落。
其實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莫非是情窦初開後驟然被掐滅的怅然若失?
她覺得,大概是很複雜的情緒。
用紙巾細緻擦幹水珠後,揚起微笑的表情,食指戳了戳鏡子裡那張素淨小臉上因唇線上揚而出現的單邊酒窩。
糟糕,工作太辛苦,有些許憔悴滄桑。
緊接着,鏡子裡的那張臉做了一個搞怪的鬼臉表情。
她被自己逗笑,不一會兒,整個人又充滿活力。
走出拐角,與湛景琪相擁的那位女生戴着墨鏡迎面而來,高傲得目不斜視,很快兩人擦肩而過。
溫玫輕拂過對方殘留在空氣中漸濃漸淡的白玫瑰味香水,十分清甜怡人。
不過,近距離看,怎麼好像有點眼熟?
以前認識?見過嗎?
……沒見過吧。
算了,不重要。
溫玫回到等待區,兩人分别站在行李箱兩邊,互不搭理。
她幽幽歎了一口氣。
這兩個人要别扭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時間不等人嗎?
都多少年了,還磨磨蹭蹭的。
盡管無奈,她也不好插手,仍舊挂起稀疏平常的笑容,語調上揚,“帥哥美女們,走吧,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