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座上有窸窸窣窣的動靜，溫玫回頭望去。一隻小狗正睜着黑溜溜的眼睛專注望着溫玫，乖乖坐在後座，見到她似有些興奮，小尾巴瘋狂搖。

嚴思凝開口：“剛帶它去寵物店洗了個澡。”

溫玫附身将它抱起，它也不掙紮，摸了摸它的頭，誇道：“小黃，你好乖。”

嚴思凝快速看了一眼那恬靜美好的面容，還是決定說了出來，“這條狗是昨天褚希塞給我的，然後他什麼也沒說就走了。你覺得他這是什麼意思？”

他不應該是氣她怨她，看見她也當沒看見嗎？而不是這種什麼都沒發生過的平靜态度，塞給她一條狗更是莫名其妙。

此刻，嚴思凝心裡被擾得有些燥郁。因為她摸不清褚希的出手方式，更不懂他這麼做的理由，她隻能猜。

偏偏一旦猜就是沉淪的開始。

說到這個話題，溫玫開始心虛了，微笑了一下，“小黃它……是我撿的流浪狗，我沒時間照顧它就讓褚希幫忙。他開始不同意，我說你喜歡小狗，他就同意了。”

嚴思凝沒說話。

溫玫暗道糟糕！仔細打量對方臉色，既小心翼翼又可憐兮兮的：“我錯了，你要怪就怪我吧！”

畢竟她确實沒有提前和她說一聲就用了她的名頭，是她不對，先道歉為妙。

“小事，還扯不上怪你。”她笑笑，猶豫了幾秒，“褚希他……算了。”

提他好像也沒什麼意思，徒增煩惱，還是不提了。

溫玫想了想，“褚希他這些年還是很挂念你的，但他是怎麼想的我也不知道。我猜他沒有放下你，不然不會因為我随口一說他就同意了。”

這回嚴思凝是長長的沉默，下午的陽光映着她的側臉都感受不到絲毫暖意。

車子在路上一路行駛，兩人搭乘的電梯打開門。程藍心在走廊和人說着些什麼，看背影還穿着睡衣，厚厚的黑色長卷發有些許翹邊，一改往常的精緻摩登。

她們走近，才聽清楚程藍心的話，“你就是湛景琪的妹妹？”

剛放學回家還背着書包的湛可可被一個陌生女人搭讪了，她可疑地看向對方，問：“你是誰？”

程藍心大言不慚，“你未來嫂子。”

溫玫看見湛可可像是被程小姐的話吓住了，瞬時由疑惑變成了驚愕，好笑地挽起唇，“程小姐，你别吓她。”

“嘁，我哪裡有吓她，我追湛景琪還是非常可能成功的嘛，怎麼不對了？”

程藍心撇撇嘴，先是瞥到了一旁的嚴思凝，下一秒眼尖瞄到了她懷裡的生物，一張口就是一如既往挑剔着，“你的寵物？這麼醜。”

嚴思凝快速捂住了小狗的耳朵：“……”

溫玫：“……”

程小姐說話還是這麼犀利。

程藍心出來後就故意沒關上門，大咧咧敞開着，白色波斯貓從裡面走出來，每一腳貓步都很優雅。

“程小姐，你的貓……”溫玫沒說完就被程藍心急急否認，“不是我的！它從哪來的你送回哪去！我不要他的東西！”

溫玫默認：“好吧。”

湛可可打算離開，轉身打開門，被程藍心喊住，“小妹妹，你哥有沒有說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可可一臉防備，“你要幹什麼？”

“不用這麼看着我，我和你哥認識的時候你都還沒出生呢。”

“我哥說他這幾天都不回來。”

沒想到程藍心十分嫌棄，“還挺忙。”

溫玫扶額，湛景琪這幾天都不回來的原因，她不知道有沒有她的緣故。昨天她太莽撞，跟個風流的浪蕩子一樣動手動腳，最後成功把人吓跑了。

還是吃了沒經驗的虧啊，她發誓下次一定克制！

嚴思凝抱累了手，便将狗輕輕放在腳邊，讓它自己活動。沒過幾秒，一貓一狗突然互吠起來，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紛紛一同看去。

小狗隻是叫得大聲顯得兇，但沒有動手。相比之下，小貓更機靈，叫不過就開始動手。

貓爪擡起，往狗身上哐哐就是左右兩拳。頓時，一貓一狗厮殺在一起，在場四個人都看傻了眼。

接着小狗被痛到，又大叫了一聲，在小貓再次揚起之際，張大嘴将小貓的爪咬在嘴裡。

這，怎麼還耍流氓呢？

那一刻溫玫好像從小貓的表情上看到了明晃晃的嫌棄，又睜大眼珠，不可置信的呆滞住。

如果小貓會說話：它髒了。

眼見貓咪處于下風，程藍心哪受得了？立即上前将貓護着，皺眉把狗扯開，“你别太過分了！快松開嘴！嚴思凝！你還不趕緊看住你的狗！一天天發瘋！”

嚴思凝也正義感爆棚了，反駁否認：“我的狗這麼乖，我當然可以看住。這貓就不知道是誰的貓了，一直挑事，還動手。”

“你胡說！我養的貓我自己清楚，它不可能先動手！一定是你的狗先挑事！”程藍心護犢心切，究竟是誰的貓也顧不得了。

兩人紛紛将其分開，抱在懷裡。兩隻小家夥打不到對方，就一直用叫聲震懾對方。

此時走廊裡就是一下貓叫，一下狗叫，程藍心和嚴思凝還時不時跟着互嗆上一句，非常混亂。

溫玫覺得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