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剛剛還處之淡然的程藍心瞬時刻畫出了什麼叫嫌棄,滿臉都寫着拒絕,“不行!我睡的床,誰都别想沾染!”
沒錯!
溫玫擡手扯了扯嚴思凝的衣角,朝她撒嬌附和,“對呀對呀,我的床更大更舒服,你和我睡主卧嘛~”
反正溫玫是絕對、堅決、打死不可能同意她們兩個一起睡的。
但每個人的态度又都是那麼堅持己見。
嚴思凝不為所動,“程藍心睡哪我就睡哪。”
語氣中頗有一種無賴的調調。
“你讨不讨厭啊,幹嘛要說出這麼惡心的話!yue……”某人惡寒地抖了抖,表情無比扭曲。
不光是程藍心,溫玫也覺得這些話不可能出自嚴思凝的口,因為實在是太太太肉麻了,絕不是她平常高冷簡潔的作風。
不管對方如何拒絕,嚴思凝直接一錘定音,“就這樣,說定了。”
“這麼大個人了你就不能自己睡一個房間!”程藍心根本不服她的決定,轟然站起身,轉而吩咐:“溫玫,你讓她住空餘的房間。”
“額……這個嘛……”溫玫為難又心虛地摸了摸鼻子,微笑了一下,聲音越說越小,“隻有兩張床……”
人家不也是搬過來不久麼,哪有那麼多能拎包入住的房間,又不是酒店。
程藍心咬牙:“……”
*
是夜,湛行集團辦公室。
“湛總,今天工作結束得挺早,現在送您回去?”曹良想着,湛總最近的作息基本上是兩點一線,現在下班了,下一步回家再正常不過。
湛景琪沉思幾秒,合上手裡的鋼筆,猝然從桌椅裡站起來。
筆挺合身的黑色西裝襯出他優越的身形,他雙手插在褲袋裡,纖塵不染的黑皮鞋在那通透開闊的玻璃窗前踏着步子來回掃動,卻像是無意識的。
曹良不解地看過去,總覺得湛總好像有一種坐不住的焦慮?
焦慮什麼?
工作不是完成得很好麼,而且順利。
就在他以為湛總還要繼續思考時開口了,“曹良,送我去附近的酒店。”
嗯?去酒店幹嘛?
曹良:“您不回府嗎?”
這不是他預期的安排,所以問了出來。
湛景琪突然站定不動,凝視着窗外繁華的遠景,似是下了一個很深的決定,“這幾天先不回了。”
……
寂靜的半夜,萬物生靈都在沉睡。
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黑暗,溫玫一下子從黑暗中睜開了眼睛,感覺房屋都開始随着聲音晃動,迅速翻開被子下床,摸着牆,小跑奔向向聲源地。
她正要踹開次卧門,又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咆哮,無比清晰。
“嚴思凝!你給我滾下去!不準你睡我床上!”
一鍵按上燈源的開關,房屋驟然亮堂起來。溫玫捂着起伏的胸口,舒喘出幾口氣,正慢慢平息紊亂的心跳。
這類尖叫對她這具不再青春年少的身體來說還是太刺激了一點。
她握着門把手,使出點力氣輕輕扭轉,程藍心的尖叫再次劃破耳膜,“啊啊啊啊!!有鬼啊啊啊!!!”
下一秒,門後出現的是溫玫那略略生無可戀而變得滄桑的臉。
片刻無言。
“是我。”溫玫扶着門沿,清清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
程藍心試探地睜開一隻眼,看到是溫玫才拍了拍心口,嘴裡還倒打一耙,“你幹什麼輕手輕腳的,吓死個人了!”
溫玫:“……”
拜托,她才是被吓到的那一個好不好!
“放開,别抱着我。”嚴思凝剝開那隻緊緊掐着自己的手,淡淡的語氣中帶着疏冷,十分鄙視程藍心對她動手動腳。
程藍心“刷”地一下,瞬間離她一米遠,直接從床的這頭蹿到了另一頭,氣不打一處來,“你還好意思說我動手動腳?你睡覺再把腳戳我臉上,我就把你丢出去!”
她真是服了。
閉眼前嚴思凝明明和她睡在一頭的,這才過去幾個小時,她整個人就颠轉了180度!
天,誰能想到性格和外表那麼高冷禦姐的一個人,睡姿竟然差成這個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