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降臨,溫玫就站在最亮眼的燈光下等候,暖黃的燈光從頭頂如瀑般傾洩而下,幾隻飛蚊起舞,形成了一個小的包圍圈,唯美得很。
黑發被編成一卷溫柔的麻花辮垂在胸前,一襲淺藍色襯衫連衣裙,袖口随意挽起,收腰的剪裁,踏着輕盈的白色帆布鞋,是入夏前的完美搭配。
露出的鎖骨處托着一款細細閃閃的銀鍊,作為點睛之筆,很是俏皮靓麗。
車身由遠及近緩緩駛來,溫玫立即揚着笑臉招了招手。
還沒靠近,湛景琪早早發現了遠處的她,緊急踩下刹車,推開門剛站定,一道模糊的身影雀躍朝他奔來,懷裡多出一個人。
好歹是一個成年女性的沖擊力,又太過猝不及防,湛景琪下意識摟着她踉跄着後退兩步。
還沒反應過來,她從懷裡仰起頭,眼巴巴看他,“宋女士看着呢,她可不好糊弄,你不想被拆穿,就不要推開我。”
她都這樣直白要求了,還能怎麼辦?
他喉結上下滑動,暗啞應了一聲:“好。”
那擡起的掌最終聽話地扶在後腰上。
肌膚相觸那一秒,溫玫隻覺敏感的腰被那隻隔着一層布料的大掌燙到了,灼熱持續傳遞,她微不可察地瑟縮一下。
獨屬于異性的陌生氣息霎時侵襲五感,懷抱是溫暖的,鼻尖有淡淡苦香,男女之間的差異全然暴露。
湛景琪也不好過,一隻手就能完全将她攏在懷裡,她身上陣陣的清香擾人心神,他不敢輕舉妄動。
剛想問她冷不冷,她從懷裡鑽出來,兩人分開些距離,溫玫彎着笑眼輕飄飄诘問:“上次我讓你跟我進去你偏不肯,今天怎麼就乖乖聽話了?這不是你啊,湛景琪。”
為什麼不一樣?這能一樣嗎?
上次要是進去和她的關系就變成兄妹了,哪個男人能願意?
但這個問題顯然有坑在等着他往裡跳,湛景琪沒直面回答,隻輕笑一下,“你在記仇?”
記仇?她有嗎?溫玫頭一扭,推開他往前走,輕輕袅袅道:“我隻是實說實話啊。”
“等我一下。”懷裡變得空落落的,留下一簇冰冷的空氣,湛景琪無奈失笑,迅速從後備箱提出各種包裝精緻的禮品,提腳大步追上去。
溫玫停了一瞬,奇怪看他,“你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
湛景琪輕咳一聲,“第一次見面,應該鄭重一點。”
她拖長音“噢”了一聲。
她沒再往下引申話題,隻顧着走路不看他,湛景琪卻頻頻側目,細細看就能發現他今天看她的眼神相比以往明顯是不一樣的。
更濃稠,更深邃。
靜了好幾秒,他涓涓道出來:“你今天很好看,發型很适合你。”
“是嗎?”溫玫摸了摸發尾,無聲微笑,“宋女士給我編的。”
啊,他現在才想着找補挽救?
哪有這麼容易。
她已看透了他的真面目:忍心見死不救的薄情寡義之人罷了!
溫玫仍繼續往前,不鹹不淡地回誇:“你穿黑色風衣也很帥。”
平淡的一句話,湛景琪腦中的警鈴轟轟作響,按他的理解來看,她正常的反應絕不是這樣。雖然沒有形象地表現出生氣,但誰說情緒隻有一種表達方式?
“生我氣了?”他小心詢問,騰出一隻手扣住她的手腕,兩人腳步停下來,他垂着眸一點一點捕捉着她的面部表情,想發現點蜘絲馬迹。
“沒有。”溫玫淡淡瞥他,道:“我在記仇。”
果然是不開心了。
電光石火之際,突然被打破了任督二脈,他突然傾身下去,附在她耳邊,用最富有磁性的腔調,徐徐蠱惑。
“Pretty and lovely Miss Wen, I prefer to describe you as the sum of all the wonderful things in the world.”
“Are you willing to forgive me for making you unhappy? At this moment?”
原諒他?此時此刻?
炙熱的氣息全然噴灑在她最敏感的地帶,溫玫僵住原地,仿佛有一道電流遊蹿全身,酥酥麻麻,激起一片紊亂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
靠!他……!
明知道她喜歡他的聲音,故意說英文!
她被那句話拿捏得死死的。
他說:你是世間一切美好事物的集合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