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她從前一直将湛景琪視作要超越的學習目标。果然，人無完人。

溫玫察覺到她騰騰上升的戾氣，連忙阻攔，“你别沖動啊喂！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這幾天都太忙才會沒聯系嘛，而且，也不是一定非要聯系啊。”

這番解釋，嚴思凝聽了之後臉色更黑了。

“總之，我們很好，他沒問題。”

嚴思凝垂眸，觀看着她一股腦為湛景琪撇清罪名的樣子，胸口湧上一陣無言的惱火。

他真的沒問題嗎？

*

兩人快要到達雲景樓的時候，夜雨突驟，斜風陣雨吹打在玻璃窗上，如玉珠般彈跳着。

“這個雨下得真邪門。”溫玫打開雨刷，在下大的那一刻沖進地下車庫。

推開包廂那扇雕花紅漆梨花木門，早早到達的零星人員一眼就瞅到了溫玫，頓時高聲起哄着，“快看！溫玫來了！不愧是咱們班的編外人員，歡迎歡迎！”

溫玫呵呵讪笑，心說她也不想來呀，這不是被逼的嗎。

太多打量的目光黏在她身上，她招了招手，“……你們好，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嚴思凝也來了！歡迎歡迎！”

“你好。”嚴思凝颔首回應，她不是一個熱絡的人，做不到像溫玫那樣親切。

“你們快過來坐！我們一聽是褚希組的局，就在猜你會不會來，果然哈哈哈哈！”一位熱情爽朗的女生轉而朝身旁的男生得意洋洋伸出手，“我赢了，打錢！”

溫玫：“……”

過分了，下賭注竟然不帶她。

“見者有份，沾沾喜氣！”

女生心情很好地連連點頭，“有份有份！今晚的茶水費我包了！”

男生撇嘴，“那也是從我身上出的錢。”

“什麼你的錢，現在上面寫着我張佳欣的名字。”

噢，原來她叫張佳欣。

兩人互相鬥嘴，溫玫與顔思凝并排落座，突聽張佳欣閑聊道：“上次見面還是學生時代了，我記得你們兩位大美女當時都沒有來參加畢業晚會，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溫玫和嚴思凝交換眼神。

一人是心虛，一人是探究。

那人卻又熱情對嚴思凝說，“我們後來才知道你根本沒來得及和我們招呼一聲就出國了。你不知道褚希那段時間脾氣有多差，他又不讓我們所有人提起你，這麼多年沒聯系，褚希突然作妖，我們就知道你肯定回來了。”

嚴思凝垂眸，“嗯。”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她出國後褚希的事情。

他不讓人提她，意料之中的事。

“那你呢，溫玫，你也出國了？我們向褚希問起你，他就臉色陰沉沉的。”

溫玫餘光中察覺到嚴思凝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似是也在無聲詢問。

她呼吸窒了窒，表情僵住，勉強支撐微笑，“對，出去玩了。”

張佳欣不疑有他，歎了一聲，“哎，你們兩跑得也太快了，畢業的散夥飯都沒來得及吃，當時人沒聚齊我們還挺遺憾來着。”

那時的遺憾真是能用一輩子來記住。

“……”

互相八卦嬉鬧了好一會兒，包廂裡的氛圍開始熱起來，溫玫借口去洗手間失陪片刻，在走廊偶遇了消失好幾天又姗姗來遲的程藍心。

她架着副超大黑框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肩上披了件玫紅色香風外套，看到溫玫這位不速之客，她眼裡先是閃過玩味，然後上下眯溫玫一眼，“稀客，我們2班的同學聚會，你也來參加？”

很快，她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不要告訴我你們1班今天也在這裡聚會。”

幾天未見，溫玫覺得程小姐又變回了最初高傲冷漠不近人情的調調，但她根本沒被吓唬住，收拾好異樣調皮一笑，“不歡迎我嗎？”

程藍心擡手揉了揉耳垂，鑲嵌着寶藍鑽石的耳環随着指尖的撥動不斷折射出星光，很吸睛，一邊懶懶勾唇，“來都來了，我還能趕你不成？”

“當然不會啦。”溫玫仿佛渾然不察對方的傲慢敵意，笑嘻嘻湊上去，“我就說我們之間關系蠻好的。”

“打住，别套近乎。”程藍心凜着臉，“你是你，我是我，不是我們。湛景琪為了你當衆拒絕了我的訂婚，可是讓我很沒、面、子、呢。”

“啊……”溫玫一副“他怎麼能這樣”的表情，又跟着狠狠唾棄，“他真是不知好歹！”

程藍心看過來，“你也是這麼覺得的？”

溫玫連連點頭！

“哼，算你有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