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把他辦了。

但是不行，還不夠，她還沒有戳破他的僞裝，讓他親自說出口。

電梯門打開，往前多走幾步就是房間，湛景琪刷完卡，将她帶到床邊，溫玫大咧咧順勢倒入蓬松的枕頭裡，湛景琪好心為她扯過被子，她卻不肯配合，抗拒着，委屈巴巴看着他輕聲開口：“我想吃蘋果。”

他手一頓，“好，不過現在已經十點鐘了，要睡覺了。”

她才沒那麼多定點睡覺的規矩，自顧憤憤說道：“今天的烤鴨裡面竟然沒有配蘋果片！”

“烤鴨裡面什麼時候有蘋果片了？”他好像沒見哪家餐廳這樣吃過。

“沒有人懂我。”溫玫輕輕歎了一口氣，閉上眼，一副不願與人交流的模樣，“不聽不聽！”

湛景琪觀察她幾秒，随後站起來，憋笑道：“我這就讓我名下餐廳的每一份烤鴨都配上蘋果片，算不算懂你？”

“真的嗎！”某人興奮睜開眼。

“假的。”

“……！”表情一下垮下來。

“我去給你拿瓶水。”他脫了外套和領帶，隻着一件白襯衫，輕松将瓶蓋打開後遞到她唇邊，溫玫偏過頭，不肯喝，“你今晚怎麼會出現啊？”

他默默将水放在床頭桌上，還是堅持為她蓋上被子，低頭觑她幾秒，見她一眨不眨地等着，回：“程藍心給我打電話。”

“噢……”溫玫了然點頭，動作緩緩的，錯開他視線，眼珠動了動，腦袋又轉回原處，再問：“她叫你你就來啊？”

“嗯。”

這個回答倒是在溫玫意料之外，她本意是想逗逗他，沒想到他倒是誠實，溫玫很幽怨，“那你前幾天怎麼不聯系我？”

一點問候也沒有，冷漠無情。

湛景琪薄唇抿起，“不知道說什麼。”

不知道說什麼？雖然是假情侶，但連一個話題都沒有是吧？好好好，那現在誰都不要搭理誰了！

“……你希望我聯系你？”

停了好長時間，溫玫耍着小脾氣故意不答，換了個姿勢轉而說道：“今天褚希說有人暗戀我，老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瞄我，特别深情猥瑣。”

深情但是猥瑣？

“誰？”他看上去很淡定，至少溫玫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破綻。

她突然高深莫測，嘿嘿一笑，“一個意想不到的帥哥。”

他看向她，“……你對他感興趣？”

“有點吧。”

“看來長得是有幾分美色。”他很平靜地評了一句，無端讓人看不出喜怒。

“嗯，你猜的沒錯。”溫玫想笑，但又不想讓他看出來，便出動藏在被子裡的手掐住大腿，努力忍着。

他低頭鎖住她的臉，一本正經問：“長得不錯怎麼會猥瑣？”

她據理力争，“隻敢偷偷瞄我卻不說，不猥瑣？”

“這難道不是深情嗎？”

“所以我說他深情猥瑣，不矛盾。”她承認她在故意暗罵他，為他現在的情緒反饋，她不滿意，甚至心裡說不上的惱火。

再一回想到曾經自己的一舉一動早被他偷偷摸摸看了個遍，她還是升上一股奇奇怪怪的異樣，說不上是甜蜜，更類似于一種後知後覺的好奇。

他們什麼時候産生了深刻的交集？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你不喜歡嗎？”湛景琪問。

“你這邏輯不對，我隻陳述事實，沒有喜不喜歡，人家喜歡我是他的事，他喜歡我我就要喜歡他嗎？萬一是變态怎麼辦？”

“而且，人家也沒直接表明喜歡我啊，我怎麼能上趕着自作多情呢。”溫玫直直望着他，眉眼彎彎，“是吧？”

他眸裡的情緒很快轉變了一下，“那他要是說了呢？你會拒絕嗎？”

“看對方誠意啊，如果是個圖謀不軌的變态我當然要拒絕。”溫玫手扶着腦袋，難受地閉眼，“嗷……頭又痛了……”

湛景琪擡手把光源滅了，隻留床邊一盞暗黃的台燈，嗓音放緩放輕，“好，不聊了，閉眼睡覺。”

他一直沒走，就這樣放任自己隐在暗處，如影子一般安靜坐在她旁邊，看着她呼吸逐漸均勻，不知在想什麼。

可你會接受……這樣的我嗎？

*

溫玫一覺睡到中午，環顧四周，早已不見湛景琪的蹤影，但她翻到了他的短信：“蘋果和新衣服在桌上，我要出差一段時間，有事可以聯系我，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不在的這段時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可可？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