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可可走過來,衆目睽睽之下磕完頭的她說不出現在是什麼心情。
複雜,深沉的複雜,并且莫名其妙。
所以就連面上表現出來的也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昨日憂郁一掃而光,開始沉穩。
溫玫就這樣遠遠朝她揚起端莊微笑,看不出絲毫破綻。
“你為什麼不用磕?”湛可可走到她面前,目光狐疑。
“誰說的?我上次清明節來的時候就已經磕過了。”溫玫淡淡開口,看上去很沉穩可靠,“所以這次才不用。”
可可将信将疑,但終究沒說什麼。
隻有于淩默默退了幾步,擡頭看了看天空,沒吱聲。他突然就知道真相了。
壞事已做,不戳穿師妹是他最後的善良。
“可可妹妹,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些事要和你姐姐說。”于淩微笑一下。
“哦,好。”湛可可剛走遠他們,溫玫以為師兄要教訓她一頓,都已經預設好了他會說什麼。
結果……于淩一本正經開口,“我們的勘探結果前幾天也發給你了。從泥層結構來看,有明顯的分層現象。”
有分層,就代表曾發生過人為幹預,溫玫點點頭。
“不過……”于淩話鋒一轉,“現在有新發現,盜墓賊炸開的地方發現了流沙。”
流沙?這個消息讓溫玫不自覺一頓,喃喃道:“雲集不産流沙。”
雲集市太過濕潤溫暖,不是流沙的盛産之地。如果非要有,能從雲錦江的河道中篩選出來一些。
但這,也太勞民傷财了。
“如果我沒推測錯,墓室裡流沙的量不會少。”于淩眼中又盛起了希望。
如果這是一座罕見的流沙墓,那意味着兩層含義。
一,該墓的防盜手段已經達到了頂級。已發現的多處盜洞,很可能都沒有成功打到主墓室。因為盜墓賊一旦陷入流沙,必死無疑。
二,必是大墓,在科技匮乏的朝代,如此大動幹戈,能從千裡之外運回大批流沙的人,隻有财大氣粗的貴族。
溫玫自然能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她沒急着高興,而是抛出疑問:“那為什麼之前發現深達15米的盜洞卻沒有發現流沙?”
挖這麼深都沒發現流沙,盜墓賊來随便炸一下就有了?
“那一片的墓室已經被這個盜洞打穿了,裡面沒有發現流沙,這一點确實說不通。但師妹,我一直在思考,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墓主人做出的障眼法?”
障眼法?也就是說被盜的那片墓室并不是真正的墓,而是墓中墓?
除了鼎鼎有名的曹操72座疑冢,倒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會設假墓。
但是,假設就要大膽,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兩人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拿不定主意,于是一緻決定彙報老師。
電話接通,楊教授聽了之後很淡定:“我去雨禾村,你回學校吧,來幫我上課。”
“為什麼!”NO!她不要!
“同學們想你了,都說想上你的課。”
“?”溫玫眉一皺。這群同學想害她?她就知道表現太好都是她的錯。
正思考着如何委婉回絕,突然靈光一現,眼睛睜亮:“老師!我有一計。”
“我們這裡正缺人手,你讓學弟學妹們都過來雨禾村做個實戰演練,如何?”
“積沙墓實屬罕見,不親自來見識一下豈不可惜?”
于淩在一旁聽着,默默豎了個大拇指,這個馊主意好,要說會省錢省事誰比得過她?
很快,被楊教授一票否決,“不行,他們過來了其他課程怎麼安排?”
溫玫微笑:“老師,我相信您的能力,一定可以跟院長做個協調的是吧?”
楊教授雖然知道這是她的推脫之舉,但是能夠讓學生實戰也無不可,益處确實更大。
思量之後,楊教授打了個預防針,“我可以跟院長提一嘴,能不能成功不知道。到時候你還是要回來上課,做好準備吧。”
“……”溫玫咬牙。
“啊,那實在是太可惜了,這裡人手實在是不夠,我離不開。”她深表遺憾,“老師,看來隻能讓師兄開個視頻授課了。”
于淩猛地擡頭:“?”
說來說去,怎麼變成他的活了?
“随你。”說完,楊教授當即挂了電話。
對她來說,是溫玫上課還是于淩上課沒有什麼區别,能幫她上課就好。
至于溫玫最後用什麼手段肯讓于淩上課,她不參與。至于被溫玫盯上的于淩,她覺得是兇多吉少。
“師兄……”收起手機,溫玫柔柔弱弱地看過來。
于淩臉一撇,狠心道:“你先别叫我師兄,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