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隻能湛景琪親自去說,可可沒走,饒有興緻地看着她哥打開聊天界面,打出的字一副公事公辦的派頭:“溫玫,給你添麻煩了,我爸要見你這件事,不用理會,我會處理。”
發出去的那一秒,可可看見是紅色感歎号!
“!!!”
媽呀,玫姐竟然把她哥拉黑了!
“玫姐絕對生氣了,還是好大的氣。”她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完了,哥,分手這件事你分得不太體面啊。”
預感不妙,可可抓着包趕緊溜,跑之前瞅了一眼愣神中的人,那臉色,黑得喲。
啧啧,不忍直視。
關門的動靜落下,湛景琪的心也跟着跌到了谷底。
解除合約,在他這裡一直認為是一種正确的、符合實事的決定,加上他有意讓自己忙碌,更怕回家遇到她,所以他一直呆在公司,全身忘情投入到工作當中,沒來得及整理這份結果帶來的負面情緒。
盯着屏幕裡發不出去的消息,心,仿佛被挑起一點漣漪,還不等泛濫,突然被毫不留情地砸到深淵!
怎麼?沒有溫玫的未來,不是他一直就認命接受的結果麼,怎麼就舍不得放手了?
難道這段時間,再虛假的表面也是甘之如饴的嗎?
一個自私的念頭剛閃過,就被抛之腦後了。他摸上左邊心口,仔細感受着這份痛苦,那裡有一陣一陣不明顯的抽痛,更多的卻是窒息感的悶,好似放棄的不是他的心,而是他的氧氣。
這份懲罰他毫無怨言地接受,再如何不舍,也要為自己的決定買單。
最好再痛一點,留下疤痕,那樣他永遠都不會忘記了。
半分鐘後,眼底的破碎顫抖消失,他平複好情緒,面上又恢複了死寂的淡淡然,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重新投到工作的專注當中,時光漸漸流淌,途中隻接了秘書的一個客戶來訪電話,他淡淡嗯了一聲,挂斷。
直到周遭空氣裡多了一份異樣的氣息,湛景琪擡了下眼,十分客氣,“坐,稍等我幾分鐘。”
嚴思凝點頭應承,坐下。
一桌之隔,思緒瘋湧,還帶點介懷的不滿,湛景琪最近搞什麼分手又相親的?
深怕别人不知道他換感情的速度有多快嗎?
她看不太懂,她本以為他們是一類人,完美的出身披上破碎的家庭。外人那裡雖沒表現出來異樣,心裡多多少少有芥蒂和缺憾,像一根無形的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跳出來惡心人,她深受其害。
對于一段感情,友情或是愛情,要麼從始至終就不開始,如她一樣;要麼下定決心了,是苦是甜也要嘗一遭,那麼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棄。
這麼多年空窗期的等待,不就是為了得償所願,湛景琪又怎會狠心推開溫玫?嚴思凝的指尖在桌下輕輕敲打着膝蓋,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五分鐘過去,秘書端進來兩杯咖啡。湛景琪整理着桌面上的紙張,按順序疊成一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嚴思凝直接無視場面話:“那就開門見山。”
湛景琪十指交叉,搭在桌上,十分謙然的樣子,“請說。”
見對方這副坦蕩的模樣,她眯了一下眼,“你、程藍心還有溫玫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湛景琪絲毫不慌,“你調查出來的結果是什麼?不妨說給我聽聽。”
嚴思凝盯着他看,一字一句道出來:“你和程藍心之間有關于溫玫的交易。我們相親那天,聽程藍心的意思,你們的交易應該結束了,而她不滿意這份結束。”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所以呢?”
“所以,現在你和溫玫沒關系了,程藍心再去糾纏溫玫,不合适吧?”
湛景琪揚眉,“糾纏?”
“如果說,她們之間不必要的接觸都是因你而起,那麼現在交易結束了,是不是也要回到原有的距離?”她觸摸到手裡做工精緻的皮包,指尖輕拂過上面獨有的紋理,有一種。
他想了一下,态度很誠懇,“抱歉,這不在我的管轄之内。”
嚴思凝:“哦?你就不怕程藍心利用溫玫報複你?”
湛景琪揚眉,報複?很不新鮮的詞彙。
她繼續說:“程藍心不滿意你單方面解約,最好的方法就是借溫玫的手,對你進行打擊報複。”
“是嗎?”思來想去,湛景琪點頭,“确實有這個可能。”
對方這副平淡的反應,讓嚴思凝輕笑了一下,“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眼睛,“她知道溫玫,是你的軟肋。”
話音一落,湛景琪指尖下意識一緊,面上風輕雲淡,“前女友也是軟肋嗎?”
所有人都知道用溫玫來威脅他。
真是,很不爽。
“不是嗎?”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的鑽石,歪頭一笑,“我知道的比你以為的要早得多,甚至,很早很早。”
意味深長的一句暗示,湛景琪不由多看了她一眼,“你的目的是什麼?”
嚴思凝笑得很溫柔,“自然是,給程藍心找點事做,這樣她就沒時間作妖了。”
大家都要上班,憑什麼就她一天天無所事事?
一想到這一點,就很不爽呢。
湛景琪拿過放在自己面前未動的咖啡,飲了一口,“我有條件,接下來三個月,你替我出面雨禾村的相關事宜。”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