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看不起自己,偏偏自己最争氣!
她笑了。
“你看不起我,不就是看不起你自己麼?看來平常你的助理看你那,也不怎麼能當個人。”溫玫說完,果然有好幾個人臉色差了起來。
這個江小姐,在騰飛之際,沒有一根謙虛的繩子來拉住她,遲早會被狂風拍散。盡管她目前人生得意,溫玫沒覺得有什麼好怕她的,也不難對付。
“這裡有你什麼事?”江雨對溫玫這種無名人士,永遠用鼻孔看她。區區一個助理,什麼都沒有,還不是任她拿捏,她朝最得力的助理使了個眼色,“讓她住嘴!”
有兩人上前,一左一右先按住她肩膀,再撕下透明膠帶貼在溫玫嘴上。
溫玫眨眨眼,好了,這下不能bb了。
“助理麼。”程藍心莫名寒笑一下,“你這麼針對我,不就是因為席子豪嗎?”
溫玫:“??”有驚天大瓜!?
“難道你不知道我這位助理,就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溫玫:“……”完咯,吃瓜吃到自己身上咯。
程小姐,明明咱們才是一夥的啊!
你的報複雖遲但到啊啊!
不等她辯解,江雨面無表情地砸了個玻璃杯出去,啪地碎到地上,頓時四分五裂,裡面的熱水不規則地化成一灘,還有些許白氣冒出來。
“是你?”江雨擡腳走過去,手指淩厲地掰住她下半張臉。
高高在上的目光終于落在她一直無視的溫玫身上,盡管未發一言,卻眯着眼将溫玫全身看光、看透,忽然,一把将膠帶撕下!
明明素面朝天,唇色卻鮮妍。流暢的鵝蛋臉上是珍珠般瑩潤的肌膚,标準比例的三庭五眼,額頭光潔飽滿,一雙透徹的眼睛不大,卻幹淨漂亮。
五官不如程藍心精緻,卻搭配得剛剛好,氣質舒服,整個人都是柔和的。
粉色襯衫外套又把她襯得嬌媚灑脫,她随意将袖口挽了一半上去,露出細長的手臂,自然卷的黑澤長發任意披散着,像一朵綻放的花朵。
自然又清純。
關鍵是,一看就是富貴人家寵出來的。
江雨不喜歡甚至是讨厭。
她到底哪一點入了席子豪的眼?為什麼就偏偏喜歡她?!是因為這張臉嗎?不,程藍心家世更好更漂亮,席子豪也沒多看一眼。
溫玫擰了下眉,這個眼神讓她很不舒服,好像在對方那裡自己是透明的。任由對方宰割。
溫玫被人按着,她也沒打算掙紮,擡起頭直面江雨,還算鎮靜,“她瞎說的,你也信?”反正她不認。
就像這輕輕擰住的眉,你也不會覺得她是真的生氣了,而是在疑惑,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江雨攥緊了手指,掐着溫玫的臉,露出一個發狠的表情,冷冰冰的眼裡滿是無情,“你被保護得可真好!可惜,我最讨厭你這副單純天真的樣子,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你憑什麼能這麼無辜!憑什麼!”
溫玫:天真?單純?
溫玫:這人好像在罵我?而且罵得很難聽!
“江映紅,你自己心裡陰暗,就見不得别人好了?”程藍心看不下去了,對她過往的情分已經消耗殆盡。
“閉嘴!我是江雨!我是江雨!!”某些字眼似乎刺激到了她,眼底猩紅,湛着泠泠恨意。
“怎麼?連你的過去都要否認?”
溫玫感覺到尖銳的指甲要紮入她的皮膚,内心呐喊,要毀容了!不要激怒她!不要激怒她!
“這張臉真漂亮,就是不夠有特點。”江雨微涼的手指點點滑上溫玫的臉頰,像一條毒蛇一般遊走,認真地巡視過臉上每一寸。
過分輕柔的動作讓溫玫不自覺竄上寒意,是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她頓時屏住呼吸。
接着,一抹更涼的硬物抵上嘴角,帶點微涼的冷硬,根據觸感,溫玫反應過來——
是修眉刀。
尖利的鋸齒劃出的傷口是輕是重,全憑對方的恨意深淺。
江雨像是幫她上妝一般,似在思考從何下手,從哪裡毀了這張臉才會完美的。
若尚有餘地,溫玫反倒不會這麼淡定,她不是一個倔強的人,也沒有為了所謂的面子絕不肯低頭認錯,隻要能插科打诨過去就行。
當毫無餘地,她反而完全冷靜。
“江小姐,你别激動。”溫玫鎮定自若開口,江雨萬分不滿對方這副有骨氣的樣子,“求我。”
應該驚慌失措才對。
為了美貌、權力、名聲、地位、金錢出賣掉自己的自尊,像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一樣谄媚。
都要毀容了,她怎麼能這麼有骨氣的?
“你覺得我在吓唬你?所以你才這麼淡定?”江雨在眉毛附近滑下不深不淺的一刀,傷口又淺又細,溫玫連痛都沒感覺到,可偏偏血珠像淚一般流下來。
“住手!”程藍心沖過去,拍掉江雨手裡的工具,可立馬有更多的人沖過來按住了她,程藍心怒氣沖沖,“你瘋了!!”
溫玫緩緩看向江雨:“不會。”
修眉刀掉了就掉了,江雨沒管程藍心的怒吼,“那麼,就是你很笃定,就算毀容了,席子豪也能愛你愛得長久專一?”
“就算毀容,愛我的人還是愛我。”溫玫話一轉,輕飄飄的,“可問題是,他不喜歡我啊。”
“還在狡辯。”江雨讨厭她這副自信有底氣的樣子。覺得她比程藍心還要讨厭。
“狡辯有什麼用,我不是還落在你手裡麼,任你拿捏。”
這句話極大情況滿足了江雨的虛榮心,她勾勾唇,“還算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