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藍心不語,一雙美眸靜靜地斜睨着他。席子豪接收到對方的死亡凝視,眉尾上挑,漸漸收起了揶揄調笑的心思。
狼狽的江雨迫切地、一瞬不瞬地、死死盯着他們的互動。她心裡怎麼也不願相信眼前的這一切,不相信程藍心真的成功奪走了他的注意力。不會的,男人十六七歲的白月光哪裡是那麼好撼動的?演的罷了。可血淋淋的事實擺在她面前,她不得不相信。
尤其是男人眼底溢出來的寵溺溫柔。
好刺眼。
這樣的眼神她從未得到一分,她快要奔潰了,咬緊牙關,下颔肌肉顫抖着,不由自主抓皺了禮服上的布料。隻有這樣,才能忍下心裡沸騰高漲的嫉妒。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緊随其後的保安隊長環視一圈,十分詫異。
溫玫扶起腳邊的一把椅子,坐下:“找人把這裡收拾一下,今天的事情做好保密處理,剩下的看程小姐怎麼處理。”
衆人紛紛看向程藍心,等着她吩咐。程藍心看向不在狀态的江雨,“先把她送去醫院抽血檢驗,再送去警察局。”
江雨:“不行!”
“由不得你。”程藍心丢下這句話,往門外走。
江雨的一幹助理和化妝師苦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江雨真出事了,那她們工作也就泡湯了。
溫玫微微一笑:“提醒一下,你們需要去警察局錄口供噢。”
“等一下!”江雨想來想去還是不甘心,“席子豪,你移情别戀上她嗎?”
他怎麼能、怎麼能愛上這個惡毒的女人!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也好,或是什麼其他的女人,她都不會那麼難以接受!為什麼……
移情别戀?席子豪腳步微頓,頭偏了一下,漫不經心地挑眉,“誰?”
“當然是程藍心!”
程藍心步伐随之停滞,随後沒什麼情緒地垂下眸,沒阻止她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她曾經的所作所為你也不在乎是嗎!”江雨盯着程藍心,眼底癫狂,“她以前為了你,不擇手段地吓跑了多少喜歡你的女生,我數都數不過來。要不是她後來進了娛樂圈,這些黑料提前處理過了,都不敢想,但凡漏出來一點,她早就被罵退圈了,何至于有今天的地位。”
溫玫擡起頭,津津有味地四處旁觀,眼睛都看直了,好後悔口袋裡沒裝瓜子花生。
席子豪掃過程藍心的背影,意味不明:“重要嗎?”
“重要!她活該!”她勾唇冷笑,“你就不好奇當初接近你的每一個異性最後都是怎麼消失的?”
席子豪上前兩步,右手攬住程藍心的肩,側過頭,揶揄:“你把我的桃花全吓跑了?”
她冷着臉,目視前方,沒否認。
這男人又要得意了吧,以為她愛他愛得不行。
“戰鬥力還挺驚人。”他低低笑出來,手指曲起刮了刮她的臉,“對我占有欲這麼強?”
此話一出,程藍心臉色更黑了,害臊地閉了閉眼,語氣差勁又僵硬,“你喜歡的話,我再把那些人一一給你揪出來,我想,有她們對你噓寒問暖,席隊也不寂寞。”
“少陰陽怪氣。”席子豪突然彎腰将她橫抱起,哄着:“我們回家。”
“别抱我!”程藍心惱怒他的強勢,轉頭一看,正好瞥到一直沒出聲的溫玫,彎下唇,“噢,我忘了,那些莺莺燕燕在席隊心裡算得了什麼?比不過溫小姐的一根頭發絲。”
席子豪抱着她不走了,靜靜低頭看她,看她這張嘴還能說出什麼酸話來。
程藍心瞪回去:“我說錯了?”
“她們确實比不上溫小姐的一根頭發絲。”他面容平靜地重複,似認同,視線卻故意不看她。
呵!她就知道!程藍心胸口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惱火,小鹿亂撞般四處擊潰着她的冷靜。
狗男人心裡的白月光哪裡是那麼容易忘掉的?嘴裡說着愛上她,可心裡白月光的地位沒有一絲一毫改變,隻要一想起,就永遠是特别的存在。
莫名其妙躺槍的溫玫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程藍心餘光裡看到溫玫站起來,心下一動。
她捧起席子豪的臉,狠狠親上去。而後,挑釁般回敬溫玫,然後是江雨,得意洋洋的。
“……”
溫玫看懂了,沉默無語。昨晚不就是玩笑說了一句去追席子豪,還在記仇,真小心眼。
江雨的眼神兇得恨不得刀人,程藍心一陣痛快,可能她就是一個壞女人吧!不然心情怎麼會美妙呢。
“偷吻我?”
席子豪頭湊到她臉邊,眼裡藏着洶湧的情緒,微微勾起唇,抱着她大步往外走去,留下一幫人收拾爛攤子。
……
“放我下來!”去地下停車場的路上,程藍心激烈地反抗。
“不放。”
男人的胸口被捶了一下,悶哼一聲,“别搗亂。”
“流氓!無賴!”
她的動作太激烈,他快要抱不住。于是,換了個姿勢,将人往上一擡,橫着抱變成了豎着抱。身體帶來的的墜感讓程藍心的長腿下意識跨住男人勁瘦的腰。
席子豪反手圈住她細腰,抽出一隻手摁着她的後腦勺往自己的胸口靠,“有很多人偷拍你,你确定現在要下來?”
“……”
她不作聲了,默默摟緊他的脖子,将腦袋埋在他的胸口,頭發遮住她的側臉。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難得她這樣乖。呼氣傳來的癢顫栗着他敏感的肌膚,還有清香的發絲勾着他,一點一點往心裡鑽。在她看不到的視角,涔薄的唇好心情地勾着,止不住加深笑意。
上車後,程藍心冷哼,又開始找茬,“怎麼不把你的溫小姐也一塊送回去?留她一個人你放心得下?”
“她自有人來接。”
“哼。”她的事這麼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