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琭剛走不久,玄烨就從龍椅上起了身:“走吧。”
梁九功:走?
走去哪兒?
萬歲爺你不是剛罰了瑪琭去給你端奶糕嗎?怎麼現在就要走了?
剛走兩步的玄烨見梁九功還愣在原地,一雙看不清情緒的丹鳳眼眯起:“梁九功!”
“诶!奴才在!”
“怎麼?還要朕親自來請你走?”
梁九功誠惶誠恐的彎下腰:“哪能呢,奴才這不是想着一會兒瑪琭姑娘回來要是看不見萬歲爺您,那可怎麼辦呀。”
玄烨輕哼一聲:“魏國柱還在呢。”
“你既然這麼操心,不如你跟魏國柱換換?讓他跟朕出去?”
梁九功連忙搖頭:“奴才是萬歲爺的奴才,萬歲爺在哪兒,奴才就在哪兒。”
“萬歲爺您可不要丢下奴才啊。”一聽要和魏國柱換,梁九功哪裡肯幹。
他魏國柱别想搶他第一人的位置。
“那還不快跟上。”
“奴才這就來。”
角落裡的魏國柱:萬歲爺就愛忽悠人。
“魏國柱。”
“奴才在。”
一邊往外走一邊說話的玄烨:“一會兒人回來了,要看着她把點心吃下去。”
魏國柱也沒問萬歲爺說的人是誰,隻是一味的點頭應聲:“奴才明白。”
身為太監總管,要是連這點兒心思都揣摩不透的話,那魏國柱也沒必要在主子爺身邊混了。
所以,主子爺說的懲罰就這?
此刻的魏國柱,心裡難得跟梁九功有了共同話題。
主子爺可真區别對待!
……
“瑪琭姑娘,你說誰要奶糕?!”又聽一遍來人的要求,禦膳房總管趙德福瞪大了一雙本就不大的眼睛。
“趙總管,主子爺要一份奶糕。”
要不是趙德福認識瑪琭,他都要認為瑪琭在跟他開玩笑了。
但誰敢假傳聖谕。
所以,真的是主子爺要奶糕?
天爺啊,乾清宮都十來年沒傳過這東西,今兒怎麼就一反常态了?
這不同尋常的口谕,着實讓趙德福有些心裡沒底兒。
所以趙德福斟酌着開了口:“瑪琭姑娘,這奶糕可有什麼講究?”
說着,趙德福從懷裡掏出了兩個金花生出來。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事關主子爺,可不能小氣了。
套一點兒内部消息,也能讓他安安心。
就當花錢免災了。
這麼一想,趙德福心裡那點兒心痛就頓時消失不見了。
瑪琭哪裡敢接,這可是主子爺給她的懲罰,哪還能收錢呢。
要是被主子爺知曉了,再徒生事端怎麼辦。
“趙總管,這可使不得。”
“主子爺就是想要一份奶糕而已,沒什麼講究,平常你們怎麼做的,你就再給我端一份出來就是。”
趙德福見瑪琭連金花生都不收,以為是自己給少了,咬着牙又從懷裡掏了兩個金花生出來,湊成了兩對兒。
的确,送兩個有些不好看。
畢竟是從乾清宮出來的,烏雅一族又是個有底蘊的,人家看不上他兩個金花生也情有可原。
好事成雙,有些講究的人家,就喜歡這樣。
“瑪琭姑娘,你就收下吧,不是什麼要緊東西,就當給你拿着玩兒。”好東西送不出去趙德福急啊。
萬一這奶糕事情裡面真有其他說法,但瑪琭收了東西,總不能牽連到他頭上了吧。
三四十來歲,足夠當瑪琭阿瑪年紀的人可憐兮兮的懇求着她,瑪琭真不知道怎麼推辭了。
“我真的就隻是要一份奶糕而已。”瑪琭這會兒總算是知道主子爺的險惡用心了。
“好好好,奶糕我立馬讓人端來。”趙德福把手裡的金花生飛快放到了瑪琭手裡,然後急急忙忙跑進了内間。
徒留瑪琭拿着四顆金花生跟燙手山芋一樣。
主子爺到底是有多不喜奶糕,她就來端個奶糕而已,都能讓禦膳房如臨大敵的。
沒過一會兒,趙德福親自提着一個三層食盒走了出來,旁邊還跟着一個年級二十來歲的太監。
“瑪琭姑娘,這奶糕我已經備好了,最近禦膳房正在研究新鮮玩意兒,我也給你裝了兩盤,你回去嘗嘗味兒。”
“食盒有些重,也讓小武子給你送回乾清宮。”三層的大食盒,趙德福也怕瑪琭提不動,況且徒弟跟着跑一趟,多跟乾清宮的人接觸一下,增進些感情也好。
他們禦膳房這裡,主子爺都已經許久未曾叫過膳食了。
他要求也不高,一個月有四五日主子爺能在他們禦膳房叫膳食,他就感謝菩薩保佑了。
“不用了,我自己提回去。”主子爺可是說了,這是懲罰。
既然是懲罰,那就隻能自己親力親為,不假以他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