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爾準備離開了。
這是剩餘的客人走了之後利爾告訴他們的。
“為什麼?我記得你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了?”
艾弗裡率先發出疑問。
他和利爾認識的時間也算是很長了,更何況,利爾的性格也很好,和他玩得來。
“啊,沒什麼,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已經在這裡待了很久了,不過這幾天我是有認真想過的,我還是偶爾需要出去走走的。”
“那……什麼時候?”艾弗裡問他,他知道他是不能阻止的。
“過幾天,又或許是……明天?”
利爾回答得很輕松,仿佛這是不需要放在心上的一件事,他還補充了一句:“畢竟我沒有什麼行李,随時可以出發。”
“不多留幾天,也許可以看看熱鬧。”這是艾弗裡最後的争取了。
一個決定重新出發的人,有什麼是可以阻止他的呢?
當然沒有。
“不用了,我隻是出去走走,也許隻能算是比你們先出發?”
聞言,洛伊斯就理解利爾的意思了,他是再說,也許某一天可以在路上遇到,可是那樣的話……
于是洛伊斯問他:“既然這樣的話,那為什麼要現在就做決定?”
此時洛伊斯的想法和艾弗裡不謀而合,希望争取讓利爾多待幾天,盡管她的本意其實是因為利爾的友善,她可舍不得對自己很好的一切人和物。
盡管勸說成功的希望也是渺茫的。
她說不上來自己對利爾的感受,但是她沒有想過,在做好又一次和認識的人告别的準備前,就有人要踏上他們自己的道路了。
而這一次,也不能确定什麼時候會在遇見,不僅這個世界還是很大的。
利爾坐在桌邊,又一次把自己的魯特琴抱在懷裡,垂眼眼輕輕撥動了幾下全選,熟悉又陌生的樂聲又一次響起,但這次隻有幾個音符罷了。
“嗯?”
他聞言,側過頭輕笑着看着兩人,接着說:“如果我最初離開家的時候被什麼東西絆住了,就不會有現在的我了。有時候出發去冒險,也需要一些沖動的。”
但是利爾的思想境界可能算得上是超越大部分人的了,所以他說自己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
可是也許沒有人知道,他沒想着帶上太多東西,隻是終于有了一顆想要繼續出發的心。
“這樣啊……”
聞言者讷讷,面面相觑,不知道該接着說什麼。
“不用太擔心,我說過的,如果有一天你們需要幫助,我會盡我所能,所以我們會遇見的,這是命運的安排。”說着說着,他沒有再看任何人,隻低頭調節魯特琴的琴弦,時不時撥弄幾下,确保音調的準确。
說完之後,他也沒有等任何人再要說些什麼,就繼續說:“至于我為什麼要走?大概是,我等待的東西已經到來了,你們知道的,不是麼?”
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和他當初停下來的原因是一樣的。
隻是一些理想般的追求,除此之外,不需要更多的理由了。
比起洛伊斯說不清道不明的對于那些對她友善的人的不舍态度,艾弗裡更多的是對利爾的擔心。
“你自己真的可以嗎?”他又一次想起來他第一次見到利爾的時候。
“放心好了,雖然沒有什麼天賦,但是我還是能夠保全自己的。”聞言利爾失笑,“不然我也走不到這裡來啊。”
“好吧。”艾弗裡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就沒再說什麼了,隻是坐在原地,心思煩亂地觀察着每一個人。
盡管在場的人,現在隻剩下熟人了。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開心點吧,艾弗裡。”
“冒險者總要出發的,就像你一樣。”
“是呀,吟遊詩人可是要行走于各地的,就像利爾。”
“我們當初也不舍得你出門呢。”
羅比端了幾個盤子的食物放到桌子上,往艾弗裡手邊推了推。
然後和比特一唱一和地說着。
“你當初可以自己出去冒險的時候,都不知道多開心呢。”
“也不想想我們在這裡有多擔心你。”
“就是就是,艾弗裡,吃點東西吧。”
“吃吧吃吧,吃完就不要難過了。”
這也許算是進入了他們的舒适區了吧。
洛伊斯聽着他們一唱一和哄着艾弗裡,她可從來不知道這兩隻兔子還有這麼多話。
她對羅比和比特最初的印象就是腼腆友善的笑容溫和禮貌的态度和非常好的廚藝,盡管他們兩個還是有不同的地方的。
顯然這是有效的安慰,在兩人的勸導之下,艾弗裡振作了一些,然後開始吃東西了。
有種意料之中的幽默感。
但是洛伊斯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不過她覺得有這麼一種可能,就是利爾提前跟羅比和比特打過招呼了,所以他們兩個的話才接得這麼自然。
總之,關于利爾的這件事,暫時就這麼結束了。
接下來,也應該沒有别的事情要說了吧。
洛伊斯暗暗打量了在場的幾個人,最終也安下心來,被招呼着一起吃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