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喜歡哪有那麼多理由,或許就是一個瞬間的事。
面對唐晚掰扯的理由,紀清是沒聽進去的,施陽在生活中是唯物主義者,在以前學習中也上台講過例題,分享學習經驗,他堅持全面的觀點。
“一瞬間”與他的價值觀相背。
施陽為什麼喜歡她?他能喜歡她多久?同居導緻她的缺點在暴露,以前的印象殆盡時?
紀清暗示道:“唐晚,我現在太糟糕,差距太大。”
除了家庭,她以前至少個人是被人敬佩的,多數人慕強,對于學生,她在學校裡算出衆。
而現在,這一點也無。
“呸!胡說。”唐晚反駁,她拉住紀清的手,“你若覺現在是最自在,最舒适的你,那現在就是最好的你。最好的你配正在打拼期的施陽綽綽有餘,是他高攀。”
“現在的狀态好,那我們就停下好好休息,施陽若覺你閑散久了,厭了,到我這來,我養你。不行,”唐晚提出更讓人安心的話,“這次就别回去了,直接住我家!”
“等我們都沒錢了,就回我老家去種地。”
唐晚一口氣說了很多,紀清忍不住唇畔含笑,逗樂了:“我們會種地嗎?”
唐晚老家有地,在城市長大的紀清則無。
唐晚:“我媽會,讓她教。”
坑媽好手,送她出來,她要回去。
“不過,現在有時間了也可以多看看,要是真接受不了施陽,也可以瞧瞧他身邊的,都是一群青年才俊!”唐晚馊主意一籮筐,“我也可以讓陸醫生給你介紹。”
忽而又生出罪惡感,但還是站位紀清。
唐晚:“放心,不論你做什麼,我一定站你這邊。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别人對你好,我們就要回報?沒有這個道理,這樣的話,我去街上幫個人就要那人回報我?不可能嘛,街上人又沒求我。”
兩人間談話氛圍開始轉輕松。
紀清伸出手擡起唐晚的臉環顧左右,對比二人誰的臉皮厚,她道:
“曾經在超市,施陽說我臉皮比售貨員厚,我看你不遑多讓。”
不管怎麼說,施陽悄無聲息地、不求回報地幫助她很多,不能按唐晚所說,騎在人頭上找資源。
而且,這些都是從其他人嘴裡得知,施陽并不主動邀功,甚至讓比自己小的妹妹好生待她,不要亂說話,會增加她的負擔。
“為什麼拿你和售貨員比?”唐晚捉住這點問。
“……沒什麼,就逛超市,我把漂亮的售貨員盯害羞了。”
唐晚點頭沒再問,被捂着臉嘟嘴道:“那我再給你說一些施陽聯系我之後的事?其他人介紹的我不熟,先從這個考量?”
唐晚開始循循善誘:“我用陸醫生的信譽發誓,施陽真的不錯!不抽煙不……酒還是喝的,生意場上不可避免嘛。”
“科技創業公司,去年還是雲台市優秀青年創業家,政府也在大力扶持本地科技發展,發展勢頭很猛的。”
“哦,對了。”唐晚喋喋不休堪比媒婆,“我翻給你看,去年的政府網站有報道,好像還有照片。十個創業青年照片,施陽也在。”
“……”
紀清放開她:“你不是說我時間多?接下來幾日也會在你家,先睡覺吧。這事一時半會我也處理不好。”
……
雲台大學很大,今日走了很多步,有些累,紀清将被子一蓋沒思考多久便睡着了。
對于她和施陽的關系,并不是今日遇見唐晚後才發現,隻是唐晚是第一個直白說出來的人而已。
這不是工作通過協商能出結果,多想無益。她選擇遵從内心,順其自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存在誰逼誰,當然她也不會逼自己,有人待她情根深種來的太突然,至少現在她還沒有準備,接不住。
這也是給施陽時間,看清自己的心,她不再是學生時期的紀清,濾鏡不會一直在。
或許是少年人沒得到的執念。
僅留下一盞夜燈的房間裡,同一張床上一人睡着,另一人卻難眠。唐晚側卧瞄近在咫尺,睡姿恬靜的人,不自信了,她說自己“糟糕”。
……
唐晚從小是留守兒童,村裡上小學,城鎮上中學,當時她并不覺得有不妥,因為整個村子都是如此。小學畢業,好一點的則是初中畢業,然後家長帶出去一起打工。再大一點,和朋友一起去打工,今年進一個廠,明年換一個廠。再大一點,嫁人了,下一代循環往複。
相對而言,唐晚是優秀的,她在留守兒童中是别人家的孩子。
在她初中畢業的時候,她媽媽突然回家,村子裡老人看着都以為是接唐晚出去打工的。
但她媽媽說要接她去務工的雲台市,去上學,以後就算攢不下錢,生活困難,也會陪在她身邊,供她上學。
唐晚喜形于色,她可以有媽媽陪在她身邊,還可以繼續上學,她是歡喜的。
她媽媽一直在雲台市給别人家做事,見太多家庭的好與壞,也遇見非常好的主雇,思想碰撞下,唐晚媽媽幡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