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循序漸進,又過一月。
行政部今日無事,江樂安透過紗窗縫隙偷窺老闆辦公室三秒,收回視線對三人道:“老闆真打算上進?”
她代指的“上進”是除電影之外的一切事。
何止江樂安,李楠楠對此也甚是詫異,堪比靈異事件。
兩人進公司幾年,從沒見老闆王承哲來公司如此勤快。
幾乎每日都來,呆一小時、兩小時、一上午、一下午,時間不等,且開始處理公司事情,各項單據都親自批閱了。
不僅如此,平易近人了。以前來公司寥寥可數,不與人多廢話,現在主動與人搭話,進他辦公室出來的員工也樂樂陶陶。
紀清和陸錦希倒覺不足為奇,王承哲這一月事必躬親的都是作為一個老闆的責任。
對于“纨绔老闆”“公司最不穩定的因素”是否為真?以前的事,兩人沒見過。
王承哲今日僅進公司一個小時,處理好文件簽字,接着離開公司。
下班後,紀清回到家。飯桌上,她覺這幾日晚飯口味都有些變化,水平……不置褒貶。
施陽察覺說:“這幾日晚飯都是我找阿姨來做的,以後一段時間可能都是阿姨做飯。”
紀清:“好。”
施陽:“你挑哪一個?”
紀清:“今晚這頓。”
如此便定下,紀清知曉,施陽接下來會忙很長一段時間,今晚算是陪她,此後至少幾月很難一起共進晚餐。
飯還沒吃完,施陽接到電話去書房開了一個很長的會議,紀清替他留了飯,收拾好飯桌。
她趁這個時間去洗漱。
等她幾十分鐘後出來,施陽竟洗完澡了,且靠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紀清走過去,整個人坐上沙發,她的頭輕輕地靠在施陽的肩膀,施陽将肩膀放低讓她靠得更輕松。
紀清調整姿勢,手臂挽着施陽左胳膊,指尖鑽入他的掌心,她柔聲道:“施陽,你在等我是嗎?你還有話沒說完。”
她知晚飯時刻被緊急會議打斷。
施陽先是抓住她鑽入掌心的手,指縫纏綿。然後手臂一擡,橫過紀清的肩,将人往懷裡更深處攬,像是在安撫。
紀清的後背抵上他的胸膛,能清晰感受施陽的呼吸起伏,她半包圍的身體在變暖。
舒适自然的親密,歲月靜好的依偎。
“施陽,你在想怎樣安排才會讓我沒有落差嗎?”紀清靠着他,主動說。
她怎能不知施陽年後變得更忙,公司好幾個項目同時進行,而且還面臨研究生畢業,她都瞧見施陽半夜改論文好幾次了。
施瑾也給她發過多次在雲台大學偶遇他哥的照片,導師對他的論文很重視,除了責任心外,導師作為優秀學生的指導者,論文若能取得成就,導師也能獲益,比如:科研經費和項目支持。
對比上月的忙碌,施陽從遊刃有餘到繁忙難對。
他是否還遇到其他困難?
紀清繼續道:“施陽,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解決,你不用管我,把重要的事情先處理好。”
施陽抓緊她的手:“你是重要的事。”
紀清仰頭,亮眼笑着:“那你先處理好其他重要的事,我又不會跑,每天還會乖乖回家。”
女孩子仰頭笑,發間茉莉香掃過鼻尖,隻讓他更覺對不住。
當初把紀清帶回家,陸川就告訴過他:“現在你還得心應手,等明年,工作和畢業,事情都堆起來,會給女生很大的落差。而且,她還是那樣的敏感。”
但敏感的紀清沒覺委屈,反而用這種優勢主動感知,并哄慰他。
施陽垂眸,下颌輕輕抵在女孩清香柔軟的發頂,澀聲道:“接下來會很忙,做飯沒有了。”
紀清:“沒事,我給你送飯。”
施陽:“上下班接送沒有了。”
紀清:“我早起送你。”
施陽:“陪伴也沒有了。”
女孩柔聲,不緊不慢卻暗含力量:“我陪你。”
“……”
施陽:“什麼都沒有了,你不怪我怨我?”
一個接着一個問題,紀清的身體一步步攀爬,直到接近施陽,與他對視。
施陽的唇與她碰了碰,紀清不說話,隻是望着他。
她望向他時,瞳孔裡盛滿一個女孩全部的溫柔與堅定,卻獨映着他的影子。
施陽唇角再次觸碰給予他的諒解與溫軟,女孩才道:“紀清不怪不怨,等你陪你。”
施陽當初也沒怪她怨她啊。
紀清不會有落差,施陽将她捧到雲端,再不濟,她也不會落入以前的泥潭。
她像一根小小的藤蔓,施陽給她借力,任她一點一點往上爬,她也希望在關鍵時刻給施陽拉力,而不是怪他怨他,對他絞殺至中空。
就算是接下來要忙,施陽也提前說了,不讓兩人隔閡産生,越來越冷。
他給她請了做飯阿姨,還特别吩咐做法和口味,她吃的出來,就是為了讓她多吃點。
他若很晚回家,沒見到她的時候會去看一眼睡着的女孩子,紀清知道的。
但她不得不裝睡,因為這樣,施陽看過之後會不浪費時間去早點睡。
刮風下雨,他也會去接她下班。
……
一晃眼又一個月過去,這期間每個人都很忙碌,行政部的工作也是。
當然,也有人在百忙中抽空關心紀清和陸錦希兩人與房東的關系。
一天下午,準新娘唐晚邀請兩人去逛街購物,紀清和陸錦希都有空,且住得近,一起去赴約。
沒多久,唐晚便大包小包提一堆,她說是對自己瘦身成功的獎勵。
進入商場裡一家品牌睡衣店,唐晚給兩人都挑了一件夏日冰絲純欲睡衣。
紀清翻轉瞧,是露背,答道:“現在是春天,怪冷。”
唐晚:“……”
陸錦希:“不日常,要不你送我這件?”她拿起一件與豔麗長相完全不符的可愛熊長袖睡衣。
“……”唐晚服氣了,“三人中分明我才是圓臉可愛長相,偏偏被你們襯托出狂野!”
“你們能不能出息些,别把生活過得清湯寡水。”
本該是膩乎的階段卻不如她與陸川多年,快辦婚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