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色面館燈籠樹下,施陽洗耳恭聽,卻見紀清擡手摸他頭,抿笑道:
“阿陽弟弟乖,今天都聽姐姐的安排。”
施陽低頭勾她小拇指,搖擺道:“弟弟要求記賬。”
紀清同意,牽他進面館,在一處窗戶邊落坐。
雖是一家面館,但空間設計巧妙,新舊元素融合,紀清一眼就望見餐館盡頭貼滿五顔六色的心願牆。
兩人點好餐,紀清給施陽遞紙筆,然後她低眉開寫:“墜兔收光,旭日東升。”
輕輕說:“願施陽哥哥所遇煩心事,今夜過後,由暗淡走向明亮。”
施陽聽着那聲軟糯的“哥哥”,搖頭低笑出聲,眼底泛起漣漪,提筆落字:“玉兔東升,吉祥如意。”
——祝清月妹妹低谷回升,月灑清輝,邁入新生活。
兩人都把對方的八字祝福盡收眼底。
走向心願牆,把便利貼粘在一起。
又回到餐桌吃面,紀清看對面道:“施陽,我們去看星星。”
“好。”
紀清不确定:“這是我中學的記憶,可能路不通了,也沒有星星。”
是她以前心情不好時候常去的地方,一個人坐在草坪上看看星星和月亮,心情自然就好了。
“沒事。”施陽答。
和你一起,去哪都行。
即使此路不通。
紀清祈禱有。
在公司的時候,她觀天象,具備條件。因為前一天下雨,今日天氣又晴朗少雲,滿足有星星的條件。
而且,正處于五月中旬,若好運,還可能月亮星星一起看見。
确很幸運,他們到達山頂,路不僅通暢,且是從以前的山間小路變成市政維修好的寬敞油路,五月的路上開滿野花,就像人走在花路上。
山風吹過,帶來遠處松林的沙沙聲,就當給行人走花路喝彩。
雲頂山上,有很多人架着攝影支架拍城市全貌,遠處燈光一盞盞亮起,高樓輪廓分明,霓虹車流如星河流淌。
地上有星河,天空也有星河。
紀清和施陽尋到觀景台一處空位,倚着欄杆共賞這座城的喧鬧與甯靜。
紀清指着遙遠的方向問施陽:“那邊是我們的中學嗎?”
“嗯。”
“那邊是老城區?”
“嗯。”
“那邊是你第一次帶我出門吃飯的地方?”
“是。”
紀清探頭伸出欄杆指方向又被撈回。
“那邊是我們第一次合照的地方!”
“是。”
“那是我公司?”
“是。”
“那邊是你公司?”
“是。”
“……”
這座城的角角落落,他們去過好多。她挽着施陽胳膊最後問:“開心了?”
“開心。”
接着,紀清俏皮地眨眨眼,語氣頗高,故意問:“那是什麼地方。”
“回家。”施陽笑了,那是他們的家。
“好。”紀清蹦哒一步。右手被施陽暖着,左手挽着他胳膊,側身含笑,朝他仰頭。
意外踩到落葉,還會發出窸窸窣窣的脆聲。
山頂晝夜溫差大,施陽側頭看她,低沉溫柔問:“冷嗎?”
“不冷。”紀清搖頭,“這不有你暖着嗎?”
施陽自然地展開臂彎,紀清順勢滑進去,由剛才的挽手,到此刻熱度穿身。
施陽突然停下腳步,視線掃過女孩側臉,下一刻,紀清隻覺渾身一顫,有熱流擦過她敏感的耳廓。
男人得逞輕笑:“這樣就一點都不冷了。”
紀清:“… …”
施陽拿捏她敏感區域,放大她的感官,勾起她血液裡的溫熱滾燙。
紀清捶他胳膊一下,然後似憋氣蹲下,直接原地不動了。
緊随其後,施陽跟着蹲下,但比紀清高,他捏她手歪着腦袋,問:“生氣了?”
“沒有,”紀清蹲着四十五度轉動,錯開施陽的臉。她道:“陪你太久,走不動路了。”
從地上撿起一片落葉把玩,語氣加重:“一步都走不動了!距離觀光車還有一公裡,該怎麼辦?”
施陽繃住笑轉身:“上來。”又側過臉看她。
紀清也憋不住笑了,她趴上施陽的背,摟住他的脖子才問:“施大少爺金枝玉體要怎麼收費?”
施陽托住她的腿,動作很穩地站起:“第一次提供專車服務,還沒定好市價,先記賬。”
他背着紀清走在路燈次第亮起的山道,紀清偶爾讓他停下,先摘一朵頭頂樹枝間垂落的紫色鈴铛花。
随之,紀清的下巴又擱在施陽肩上,鼻尖離他的耳廓隻有一寸遠,落下如花落般輕的氣音:
“施陽哥哥這人力車夫不錯啊,很穩當,我給你記小費。”
“多少?”
“一百米一張。”
“紅的?”
“獅子大開口,不給了。”
在他耳邊呼氣,戳了戳後頸。
施陽頸側微癢,下意識偏頭躲了一下:“紀清!注意安全。”現在是夜間,安全為主,掌心穩穩扣住,把她往上托了托。
紀清歪着頭:“摔了先壓你。”但手臂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