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奕帆站在門口,非但沒進來反倒後退了一步,很認真的開口問:“今天的黃曆看了嗎?我可以進嗎?”
馮姬本就滿肚子氣,伸手用力拽他進來:“看了,黃曆上說今天進我家的男人,破大财!”
宋奕帆正在打量馮姬的家,馮姬在他背後幽幽開口:“我不像某人,連屋子都不讓我進。我這,你大大方方看。”
馮姬原本隻是客氣一下,沒想到宋奕帆真的一間一間看了過去,甚至連保姆房都沒落下。
馮姬心想,這次讓你參觀個夠,下次你就不好意思不讓我參觀了吧。
還好陸信靠譜,屋子早就布置好了,如今這個房子每一處都十分的優雅、高級、有逼格。
陸信甚至弄了架鋼琴,此時就擺在客廳,馮姬之前覺得這琴擺的高雅極了,可如今宋奕帆坐在沙發上,視線往鋼琴那一撇,馮姬頓感不妙。
她生怕他來了興緻,要讓她彈上一曲,這她可就真的暴露無遺了。
她忙拉着他去看牆上挂的一幅幅畫,宋奕帆指着一幅問她:“這幅畫有點意思,是從哪兒來的?”
馮姬也擡頭看去,那是一幅國畫,風格很寫意。畫中有一個竹籃,裡面擺滿了青色的果子,還有幾個果子似乎在空中飛舞。
她看不出畫中的深意,也沒認出那是什麼果子。畫作的左上角題了一排字,龍飛鳳舞的,還是繁體字,她隻認出“白石”二字。
白石?畫家?馮姬腦子一陣陣發沉,應該是感冒了,她沒了應付他的心思,腦子轉不動,随口說道:“是上任房主留下的,覺得好看,就一直挂着。”
她看到宋奕帆若有所思的神情,卻已經無力理會了。
眼皮越來越沉,她索性閉上眼睛,安然入睡。
睡前,她心裡想着:馮姬啊,你可真沒用,幹爺從那地方把你救出來,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這次任務怕是完不成了,按幹爺現在的狀況,說不定哪天就過去了,隻能下輩子給他做牛做馬,償還他的恩情。
再次睜開眼,馮姬發現自己躺在卧室的床上,額頭上還貼着一塊退熱貼。
宋奕帆站在一旁,正和一個陌生男人低聲交談,那男人身材高大,看起來一股子斯文敗類範,果然,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哦,對,“臭味相投”!
見她醒了,宋奕帆走過來,給她介紹:“丁瓒,我同學,醫學院的博士在讀,你這點小病,他夠用了。”
丁瓒聞言,有些不悅地瞪了宋奕帆一眼:“38℃,連吃退燒藥的标準都夠不上。要不是看在咱倆從小玩到大的份上,你看我來不來這一趟。”
他說完,轉頭看向馮姬,語氣溫和了些:“多喝熱水,再觀察觀察。體溫升到38.5℃以上再吃撲熱息痛,要是降下來了就啥也不用吃。”
馮姬勉強撐起身子,感覺頭還是有點暈,但比之前好多了。她點點頭,跟他道謝。
丁瓒擺擺手,看着馮姬又看看宋奕帆,笑道:“看你這張臉的份上,這趟來的值!”
宋奕帆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沒接話。
馮姬聽了,心裡暗想,這是在誇我美喽?
于是她故意撩了撩頭發,擺了個漂亮的造型,沖着丁瓒嫣然一笑。
丁瓒神色一晃,随即恢複了鎮定。
宋奕帆把他送出門,回來時見馮姬還靠在床頭,他走過去問:“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馮姬眨了眨眼,試探着開口:“你做?”
宋奕帆看了她一眼,語氣平靜:“你想吃的話,也可以。”
馮姬撒嬌道:“那給我煮碗粥。”
宋奕帆沒再多說,轉身走出房間。沒過多久,他端着一碗粥和一碟酸黃瓜走進來。
馮姬确信家裡是沒有黃瓜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做的。
馮姬道:“一點都不誠心,你喂我吧,我這病,可都是你害的。”
宋奕帆看着她,因着發熱,她的臉紅彤彤的,像熟透的蘋果,嘴唇微微張開,帶着幾分嬌憨。
他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輕輕吹了吹,遞到她嘴邊。
宋奕帆一邊喂她,一邊想起剛才送丁瓒下樓時的對話。
“那姑娘?什麼來路?”丁瓒的語氣裡帶着幾分嚴肅。
宋奕帆漫不經心地回答:“别這麼嚴肅,一個挺有趣的小姑娘罷了。”
丁瓒皺了皺眉:“你别不當回事,這個時候,她這張臉,别是宋奕揚派過來整你的吧?宋家也真是,到現在還陰魂不散,當年的事……”
宋奕帆打斷他:“行了,我知道。這姑娘是個傻的……換了别人來,咱們還得提防。”
“我查查她?”丁瓒道。
“不用,”宋奕帆打了個哈欠,語氣懶散,“她這點道行,還用不着你出手。這位小馬小姐還挺有趣的,我再和她玩玩。”
丁瓒的臉色沉了下來:“你小心點,别把自己玩進去。”
宋奕帆嗤笑一聲,眼神裡帶着幾分不屑:“不過無聊,用她打發日子罷了。”
想到這裡,宋奕帆的目光落在馮姬臉上。她正一臉滿足地喝着粥,眼神清澈,仿佛毫無心機。
他嘴角微微勾起,思考下一步要和她玩着什麼呢?
馮姬看到他嘴角浮現的笑意,想起陸信說他家裡人的病的病,死的死,突然渾身一抖,他……這表情,不會是發現我,要把我給滅了吧?
馮姬搶過碗:“我自己喝,”她吃的津津有味,酸黃瓜咬的咔次咔次響,死,也得當個飽死鬼!
馮姬這副雄赳赳的樣子又讓他想起那天她沖出咖啡廳的豪邁身姿。
宋奕帆撫上她白皙的脖頸,低聲說:“你剛才做了什麼夢?為什麼喊‘救命’?”
馮姬一頓,盤算着,要不直接撲倒他?可不能讓他再說下去!
兩人各懷心思,房間裡一時安靜下來,隻有勺子輕輕碰觸碗壁的聲音。窗外的陽光灑進來,映在兩人身上,仿佛給這短暫的溫馨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