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吳蕭很贊同,肖瑞本人微微揚起嘴角,這個是真的,沒什麼好反駁的。
徐池左看看右看看,緩緩開口:“小意,可愛的小兔子,小吳,可愛的金毛,小餘,可愛的山雀,老肖,冷漠的冰山。”
又引來吳蕭的大笑,“怎能到老肖就變成了冷漠的冰山,哈哈哈哈哈哈哈。”
吳蕭彎腰捂着肚子,眼角都笑出兩滴淚來。
本人肖瑞大腦宕機幾秒糾結後開口道:“都挺好的,感覺會是很好的朋友。”
能成為他們笑容裡面的引起者,肖瑞本人也樂在其中,并不覺得難堪,因為他們不會這樣。
餘墨舟聽完思緒良久,迎着他們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别處。
“施意,詩意,名如本人,滿滿詩意。”
“徐池,徐徐圖之,池,清茶感。”
“吳蕭,同蕭,氣勢不輸。”
“肖瑞,竹林深處,自知。”
說完,施意幾人愣了,互相對視眨眼,好像在說,我們是在說同一個東西嗎?
還是吳蕭打破這個氛圍,“雖然我不是很理解,但非常的牛逼,有各位的氣勢,我感覺自己突然武力值爆棚。”說着還在空中打了幾拳。
“小餘你,是不是作家啊,這麼文藝。”徐池說出了她大膽的猜想。
“徐池你是預言家?”餘墨舟嗆了口茶水,擡着手背擦擦嘴角。
吳蕭叉腰,一臉震驚,屬實沒想到,“真是?我說為什麼你能說出這話來,牛逼啊。”
餘墨舟簡單笑笑接話,“沒有沒有,十八線小作家,隻是賺點小錢嘛。”
——
回莊園前,餘墨舟提出幾人合照一張,他起身把相機固定好,調整時間,随着一起倒數三聲中,咔嚓一聲,屬于他們五人的回憶,就此生成,照片裡沒有誰占多占少,都是一樣的,個個對着鏡頭笑容燦爛。
漫步在小路上,前方的路燈被他們定成目的地,看誰先到,個個認真的聽号令,但是吳蕭耍賴,比他們早一步跑,也早一步到。
全都到達吳蕭身旁都要說他幾句不守信用。
他們頭上為他們照明的熾白路燈,散發着和月亮一樣的光輝,灑落在他們的身上,路燈拉長影子,又被風帶走。
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絲毫不在意路旁燈下下棋的老頭,送水叫自己老頭回家吃飯的婆婆,老頭嘴裡說着最後一局,一邊安撫自家老伴。好像在他們眼裡彼此是最美的風景,也是因為緣分讓他們相聚。
進入燈火通明的莊園,他們在各自門前道晚安,興緻不減的說着明早見。
關上門。
屬于一個人林靜望的夜晚,才剛剛開始。
男人還穿着沒來得及換的深藍色系常服,心事愁愁的在沙發坐下,一手取下眼鏡,另一手捏着鼻梁,緩解着煩躁。
随着歎了一口氣,林靜望戴上眼鏡,蹙着眉起身來到落地窗邊,拉開歐美樣式的窗簾,一座偌大的莊園出現在眼前,通體泛着金黃白的光,像水晶一樣,他的視線落在莊園正前方的那座女神像上,久久沒有移開視線,不知是在想事情,還是真的在看。
他的眼鏡框上反射着隐隐光芒,那眼鏡後的瞳眸,一直注視着某地。左手手貼着窗前,冰冷的觸感,随着手掌蔓延到手臂,直擊大腦,讓他清醒許多,使握拳的右手放松。
在餘墨舟看不見的地方,他的一言一行林靜望都知道,看着他開心的笑着,和其他幾人吃飯,從心口流露出來的情緒不是嫉妒,是迷茫。
這幾年一直堅持的東西開始動搖,分不清,道不明。
房間裡回蕩的音樂也沒能引導他亂做一團的思緒。
可能是基因如此,感情是那麼的難理解和感受,又因為這還是單方面的,所以迷茫。
一整晚,這一整晚林靜望都沒有想明白,他的思想很矛盾,一方面是絕對的,而另一方面又在擔憂着什麼。
次日,一聲清脆的手機鈴聲吵醒了林靜望。
“喂。”單一個字,對方就聽出來,林靜望心情可能不好,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林諾先是沉默,想着對方先說,然後開口,“喂,哥哥。”想聽聽他主動說為什麼會心情不好。
随着林靜望嗯一聲後,便沒了後續。
林諾聽見打火機的聲音,“因為什麼呢。”林靜望兩隻手指夾着煙,把濾嘴放入唇間,開始吸/煙,煙霧從他嘴裡吐出,迷了雙眼。
“沒什麼,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林靜望轉移話題道,食指和中指配合夾着煙,煙霧迷了他的雙眼,他皺眉深深歎了一口氣。
“嗯,想吃你做的馄饨了。”林諾知道,但是礙于林靜望沒有主動說,就沒有說破。
“我不是包好了凍冰箱了嗎,想吃拿就出來煮煮。”
林靜望像平常哥哥對妹妹一樣,對她無微不至,林諾很聰明,知道他哥想的是什麼,也知道他心情不好的原圖,還知道誰能讓他高興,但是林靜望沒有說,那就是他要自己好好想想。
應了那句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那樣就沒有味道了,我想看着你做,讓我知道是你做的。”林諾垂眸,輕輕歎了一口氣,心理希望林靜望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林靜望擡眸看着煙頭上忽明忽暗的火星子,“等我回來給你做,妹妹。”
挂斷電話後,林靜望側頭看了一眼那窗外,起身把窗簾拉上來,沒有坐回去,他站在窗簾前,手指摩挲着窗簾的材質。
茶幾上是兩隻打火機和煙灰缸裡的一堆煙頭,還有一副眼鏡,幾張空白的紙,一支鋼筆,林靜望在那裡呆了一個晚上。
他坐回來沙發上,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打開鋼筆筆帽,拿着一張紙,在上面寫着什麼。
〔我自認為我很了解你,當你的另一面出現在我面前時,我會先懷疑自己。
餘墨舟,這三個字以前是我所堅持的,現在也依然是。
我許多時候不明白,為什麼人會有感情,會感受到感情,我父母是,我對妹妹是,對自己是,但對你……我希望你感受到。——2023.3.20-W.〕
紙上依舊一片空白,但似乎也給了林靜望什麼遐想空間。
如同那天雨天,正面的紙上沒寫什麼,背後卻寫的是:雲眸笑鹭江梧,月暈欲薄帆枯。
字迹工整,不顯絲毫,又從哪裡透露出來絲絲情感。
林諾時長有些不明白林靜望,明明可以用手機,電腦記錄這些東西,偏偏要手寫到紙上,最後留個日期,還要加上一個字母W,畫的手稿也是這樣。
——
餘墨舟和幾位剛交到的那幾位朋友相約在餐廳集合,準備好就出發。
爬上雲灣最高處看日出,在餘墨舟的相機五個錄像裡,每個視頻C位都不一樣,其他四個從兩邊跑着到C位身旁,定點留下時旁邊幾位的目光全全看着中間的人,而那人看着鏡頭,留下這樣一張照片,換種說法說,就是他們五個都是視頻裡的主角,也是他們人生的主角。
在這一天日出時,他們幾個留下人生軌迹上的一抹痕迹,升上山頂的太陽也沒有他們的笑容耀眼,隻得在後面為他們打着氛圍的光芒。
其他幾人看到這些照片,都誇贊餘墨舟的攝影技術,每個人的特點幾乎都拍處來了,都可以到拍寫真的程度了。
随後按照計劃,下山遊玩,從内玩到外,剛好又到午飯時間,吃吃當地小吃,特色美食,趁着午休欣賞餘墨舟拍的照片。
下午的計劃被一場煙雨打破,雖然計劃發生變化,但是在座的各位都沒有覺得一點可惜,反倒是在這小築樓上的窗前,看着窗外别有一番風味,煙雨籠着整個雲灣,斜雨細細,落在窗沿,彙成一滴滴水從眼前落下。
留下急急忙忙避雨的人們,一個小孩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另外一個比他還小的小孩身上,随後準備跑向雨中,外套很快被淋濕,大的那個護着懷裡的弟弟,安撫着,沒事的,快到家了。
不久,太陽絲似乎沒有被烏雲影響,透過它們,依舊普照大地,但是透過的雨滴變得七彩,不同前時模樣。
原本計劃好的去青晚園逛逛,這雨似乎是想讓他們在這裡停留一下,看看窗外群山環繞。
這場雨伴着陽光下了半個多小時,留下清雨味,充斥在空中。
“青,晚,園。”吳蕭擡頭看着園門口上面挂着的牌匾,一字一字說着。
施意側身略過擋在門口的吳蕭,“聽說這裡以前全是養的花,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
聽到這樣,吳蕭突然擡高聲音,“我也聽說了,我當時看見那個宣傳視頻的時候,驚到了,那簡直就是藍紫色的花海。”手還比劃着有多大。
進入淺紫色的藤花廊,徐池進去沒看見水泥路,到時一條小煤屑路,“剛下雨,路可能不太好走吧。”
肖瑞颔首,贊同發言,“那就小心一點吧,免得待會摔進花裡。”
路上看不真切整個青晚園,有一大片藤花虛掩着,進入亭内後,一眼就看得全,一片藍紫色的海,在雨後,散發着淡淡的芬芳。天邊的藍和白,互相襯托,有風時,花海搖曳,花瓣上的雨滴落入土裡,消失不見。還有遠邊的翠綠氤氲的群山。
亭内設有一方小圓桌,上面放着一壺茶,和幾個倒扣的褐色茶杯,顯然是和茶壺是一套的,一旁還有有個煮茶的小竈,旁邊還放着幾包茶葉和糕點。
看到這裡和餘墨舟的記憶大差不差,但是又少了點什麼。
餘墨舟小聲嘟囔:是錯覺嗎,感覺少了點什麼。
“叮鈴鈴——”餘墨舟回神,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施意他們,走到了藤廊邊,他們也放小了聲音。
餘墨舟看手機上的備注“林大小姐”嘴唇一張一合,“喂,暖暖。”
“玩的還開心嗎?”林諾聲音如常。
餘墨舟調侃道,“挺好的,你想我了?給我打電話。”
“……”
林諾這一沉默,餘墨舟難得等着她的後續。
林諾難以言語的到底還是關于他本人,明擺着揣着明白裝糊塗,他也沒問,自己也不敢說,“哎,你的身體健康報告發你手機上了,對了零一纏着我給它買貓條,記得給我報銷,挂了。”
餘墨舟家的那隻布偶零一是别人母貓生下來,送給他的,養了很久了,餘墨舟一出去旅遊就把它塞給林諾,美其名曰零一受不了,收心回來又把它接回來陪他熬夜碼字等等。
她也能聽懂餘墨舟的小情緒,應該是什麼觸動到他以往的記憶,導緻現在他要集中注意力,不想被打擾的那種煩躁感。
這不比物理化燒腦啊,一個個的,要我一個局外人操心,還是貓貓可愛。
還沒等餘墨舟反應過來,手機那邊就已經傳來幾聲嘟嘟聲。
他站在原處,點開和林諾微信聊天界面,手指指腹滑動,翻看手機上自己的健康報告。
餘墨舟在和林諾第一次去醫院檢查身體,就知道了自己患有中度健忘症,推測是受到刺激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
視線下移,“體重過輕”這個都是餘墨舟本人自己作的,小小年紀時,閉關的時候不注意三餐。其他都一切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