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綿綿，細雨不斷，安林樹一年四季就數春生長最快，好在新年打折，不然餘墨舟又該心疼自己的錢包了。

這是和林靜望一起過的第一個情人節，應該好好準備一下，又天天于他待在同一屋檐下，隻好在網上買買東西。

出門拿快遞時，見林諾已經全副武裝的準備出門，進門問：“今天也要去工作？”

“是啊，林靜望那個老闆天天壓榨員工。”林諾來到餘墨舟跟前，弓腰換鞋，“他倒好天天在家談情說愛，林老闆就是威風啊，都不怕自己公司倒閉。”

剛打開門的林諾，駐足回眸道，“對了，今天情人節，我不回來了。”

餘墨舟看她我都懂的表情，颔首應道，“注意安全，暖暖大寶貝。”

他上前一步為林諾戴上帽子，她低頭配合，“知道了，玩得開心，拜拜。”林諾朝着他笑着揮揮手，關上了門。

剛到沙發邊，餘墨舟就感受到身上多了一道視線，循着找去，樓上的林靜望正看着他，看似面無表情，連餘墨舟本人都被看得有點心裡發毛。

腦袋裡回想剛剛自己幹了什麼，林靜望又聽見了什麼……完蛋，因為“大寶貝”

餘墨舟沒停留多久，緩緩向樓上走去，還沒走到林靜望跟前，他轉身就走進了自己房間，餘墨舟見狀，沒辦法和生氣吃醋的人說道理，隻好三步并兩步追上去。

在林靜望關門的一瞬間，把門拉開，“親愛的林靜望先生，先讓我進去好嗎？”

餘墨舟露出一副柔弱模樣，來不了硬的就來軟的。

見林靜望隻讓開一條縫，他也不惱，直接彎腰從林靜望腋下鑽過去。

關上門的瞬間，林靜望把燈也打開了，雙手環胸偏頭安靜看他。

而餘墨舟一進門看見了林靜望床頭的東西，就這麼明擺着，還不是同一個尺寸，思考一秒了然，這是要餘墨舟自己選的意思。

聽見關門聲，餘墨舟立馬轉身面帶微笑于他對視，就像剛剛偷偷摸摸的人不是他似的。

“林靜望，你怎麼這麼看着我？”他站在原地，聲音不大不小問林靜望。

林靜望當然不敢承認自己居然還要吃林諾的醋，丢人，垂眸斂眉，“哪有。”

看他樣子，吃醋也隻是一時的，餘墨舟挑了挑眉，把快遞遞過去，讓他親自拆。

林靜望沒問，沉默拆開快遞，上面也沒寫什麼東西，拆開才知道餘墨舟到底有多放任他自己。

裡面是半永久的紋身液，普通方法是洗不掉的，隻有等它自己褪色。

“答應你的，東西也準備好了，你想多久開始？”餘墨舟也不繞彎子，自己開口說出買這個的目的。

看完說明書，林靜望才發現自己剛剛想的都算收斂了，因為這個紋身液，它可以随着溫度改變顔色，你熱它會更熱，熱深，冷下去顔色則會變淡。

“你不用擔心我，我願意，”餘墨舟見垂眸看說明書那人沒動靜，接着補充道，“如果你怕我亂動也可以把我……”

還沒說完，說明書被林靜望丢在一邊，擡步去捂他的嘴，啞聲道，“你真的……對我沒有一點防備心啊，我想怎樣你都配合我？”

餘墨舟突然有點不懂林靜望了，防備心？對他？

“如果我不是以前那個我了，你還這樣對我，是會吃虧的。”

他捂着餘墨舟的嘴，弓着身子，頭靠在餘墨舟的肩上，另外一隻手扶住餘墨舟的腰。

“你對我太單純了，可我對你很不單純，我恨不得把你困在我身邊，隻看着我一個人……”

“我好像……沒你不行。”

餘墨舟聽他自顧自的說着，沒頭沒尾的話。

“這些想法每每冒出來了，都被我打消了，被困住在我身邊的那不是你，是幻覺，是我的病。”

他覺得林靜望太沒有安全感了，因為沒感受過自己這樣的愛，才會覺得這些都不真實，不應該。

“那我就在你這裡吃點虧。”

餘墨舟隻有一遍遍去安撫，林靜望那顆亂想的心，他都是這麼自己過來的，更何況現在自己可以觸碰他。

他伸手扒開林靜望的手，最後揉揉肩頭那顆腦袋。

“親愛的，綁我吧。”餘墨舟在林靜望耳邊低語。

這句話如同一把槍射出的子彈，正中林靜望靶心。

林靜望松開了對餘墨舟的桎梏，他轉身去拉窗簾，房間裡的陽光被攔在落地窗外，“用我給你買的領帶嗎？”

餘墨舟見林靜望拿着那條，送給他的領帶走過來，挑挑眉，“這個也行。”自覺伸出手，讓林靜望綁。

綁完餘墨舟突然想起自己應該脫衣服的，“林靜望，能不能先松開，我忘記脫衣服了。”掙紮一下，完全掙不開，隻有坐在床邊幹望着林靜望。

以為他沒聽清，起身走到林靜望跟前蹲下，側頭去看他的眼睛，發現他眼睛是紅的，沒有緣由的，眼眶無聲落下珍珠大的淚珠。

餘墨舟隻好擡起雙手去給他擦擦臉頰上的淚水，和睫毛上帶着的淚珠。

餘墨舟柔聲道，“沒事了，林靜望，别哭了。”

林靜望蹲着垂着腦袋，眼淚落進地毯裡，留的一塊深色，一想到餘墨舟的那句話，差點讓他以為還在那個時候，他永遠都直白熱烈，而自己除了得到了那幾年的幻想，但都是虛的，最終都不是他，現在餘墨舟真的和原來沒兩樣，甚至更吸引自己。

我不僅得到了第一次，還能得到第二次。

“我，真的好喜歡你啊，餘墨舟。”

林靜望臉上劃過淚水，甚至眼眶裡都還帶着淚，他還是看着餘墨舟，勾起唇笑着，連聲音都含着淚。

他似乎不是在流淚，而是奮力沖破那一層阻隔，勝利的流淚。

餘墨舟感覺自己心髒漏了一拍，仿佛沒有給出回答的東西，現在已經有了答案。暗自想到，林靜望這人就是這樣，自己拿他沒辦法，甚至想讓他更放肆一點，他卻在臨門一腳的時候，給自己重重一擊，讓自己忘不掉，整顆心都被他這些東西塞滿，再也上不了其他心。

想來第一次見面，就是被感覺留下種子，再是後面林靜望的那如同靜湖缱绻眼神，自己無形中被吸引着、眷戀着，不想放下，也放不下。

餘墨舟這次喉嚨似乎被一坨棉花堵上，說不出半個字，于是他付出行動，伸手把林靜望圈進懷裡，吻去他眼角溢出來淚水。

林靜望沒用動，而是閉上眼睛感受着他唇上的溫度。

接着餘墨舟順着往下，在他臉上落下一個個吻，最後鼻尖與鼻尖相貼，餘墨舟試探着用鼻尖蹭蹭他，最後閉上眼，與他接吻。

這個吻全權由餘墨舟主導，幾十秒後，餘墨舟喘着粗氣道，“夠不夠？”

林靜望聞聲擡眼看他，“夠了，看見你的第一眼就夠了。”

是的，足夠了，看見餘墨舟的第一眼，林靜望就不由的要靠近他，現在得到了還已經超出了預期。

林靜望為他解開了他手上綁着的領帶，一步步靠近他，直到他坐到了床上。

耳邊都是清晰可聞的呼吸聲，燈光照亮一整個房間，眼前人正是今日情人節的愛人。

最終林靜望還是沒綁他，任由領帶散落在一旁。因為餘墨舟如果手腕上綁着領帶，就會顯得他非常的白，骨節都是粉色的，他像是禮物似的，綁着蝴蝶結，等着人來拆，林靜望已經拆開了，所以就不用在包回去。

他欺身壓下來，餘墨舟隻有躺下，手已經摟上他的脖子，見他就這麼直直的看着自己，臉開始慢慢發燙，曲起腿想要隔出一點距離，但是林靜望不給機會。

林靜望撫上餘墨舟的腰，撩開衣角去脫他的衣服，而他還陪配合着支起身，直到衣服被丢在一邊。

餘墨舟的手心放在了林靜望的心口，感受到了幾乎是要跳出來的心髒。

一絲不苟的林靜望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餘墨舟，俯身去拿床頭的紋身液和專用筆。

其實林靜望腦子裡面已經有了詳細圖，介于紋身液有點特殊，稍微做出了改動。

“我開始了。”林靜望握住餘墨舟的腳踝，在動筆前通知他一聲。

“嗯。”

餘墨舟把臉捂進了枕頭裡面，隻露出發紅的耳朵，但又想去看這個時候的林靜望，帶着這個矛盾心理，他最終還是沒有做出選擇。

筆尖微涼的觸感從小腿傳來，引得餘墨舟肩頭一縮，全身緊繃着，這讓餘墨舟有點更心慌了。

“放松，不然要暈開。”林靜望出聲提醒他，手上動作依舊沒停。

餘墨舟盡力放松身體，但腿上的觸感已經很清晰，他挪了挪腦袋，掀開一絲眼簾去看林靜望。

隻見林靜望握着他的腳踝，放在自己的腿上，另外一隻手握筆很穩，在他的皮膚上勾畫着，時不時沾沾紋身液。

看他垂眸認真的模樣，餘墨舟覺得這時間有點太漫長了，自己快要受不住了，看不看都是。

林靜望看似是這樣，實則握他腳踝的手，不自覺摩挲着，眼睛也忍不住想要放在餘墨舟那張害羞的臉上。

餘墨舟的皮膚很白，所以那裡紅了一眼都看得清楚，就如同現在，他的腳踝，膝蓋，肩頭，耳朵……連帶着身體也開始發粉，讓人忍不住想要在他身上做一些過分的事情，看看會不會變得更紅，那麼他的表情是不是也會不一樣。

聽着躺着人沉重的呼吸，像是會感染一般，擾亂了林靜望的呼吸，連帶着本就不是平常的心跳。

筆下黑色的汁水從餘墨舟的左小腿，蜿蜒向上，到胯骨，期間餘墨舟想要睡覺，奈何那個觸感實在無法忽視。

“林靜望，還有多少？”餘墨舟喘着氣問到，手緊抓着床單。

“三分之二。”

這四個字落入餘墨舟耳中，讓他都無法動腦了，這也太漫長了，小時往上了吧。

林靜望欣賞了一下那觸目驚心的痕迹，起身盤腿坐到他的身旁，繼續在他身上作畫。

林靜望瞥了一眼餘墨舟的側臉，幾縷發絲擋住他的臉頰，看起來有點疲憊，眼皮也一搭一搭要閉上。

“困了就睡會吧，我動作輕點。”

餘墨舟微微點頭，也不知道林靜望看到沒有，這幾個小時隻是這麼躺着，再怎麼不适應也該困了，然後他就真的毫無防備的睡着。

——

林靜望的動作一直都很輕，第一遍幾乎是要完成了，床邊的垃圾桶已經有了兩罐紋身液的空殼。

接着就是填色，順便加深一下不均勻的地方，他就真的兢兢業業的畫了幾個小時，熟睡的餘墨舟身上已經被用黑色的汁水，做出了林靜望腦子裡的畫作，它從小腿向上，從後背蔓延到鎖骨處，開出一朵朵花。

林靜望用熱毛巾最後給他擦拭一遍，确保真的已經把顔色上上去了後，給他穿上衣服，收拾了一下剩餘的汁水，接着活動活動胫骨，準備下樓給熟睡的人做飯吃。

有想過拿手機記錄下來，但是想到可能被被人看見，不甘心後作罷。

餘墨舟被叫起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吃飯時見對面那人微微皺着眉，想來應該是累了。

“待會我來洗碗吧，你休息一下。”餘墨舟想到林靜望會找借口不讓自己洗，“我睡了那麼久，也該活動一下了。”

林靜望咽下口中的飯菜，回答：“好。”

剛洗完碗筷的餘墨舟從廚房裡出來，正巧看到林靜望在揉自己的肩頸，看着力氣很大的樣子，連青筋的凸出來了。

餘墨舟輕手輕腳走到他的背後，雙手搭放在他的肩頸出開始揉捏，希望有所緩解。

“親愛的，辛苦啦。”

林靜望笑笑沒說話，繼續處理公司拿不準的方案，老闆也是要工作的。

餘墨舟見他在工作，識相沒去打擾，而是自己打開手機在一邊玩。

施意：［@餘墨舟，你生日要到了，諾諾說不用，真的假的。］

餘墨舟大字回複：［不用，我和她一樣不喜歡過生日，你們一句生日快樂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