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精又跳上床,坐在他的枕邊。
徒書貫順着捋了捋小狗精的頭發,“你覺得這個人類不舒服對不對?所以要陪着他?”
小狗精點了點頭,原地轉了一圈。
普羅問:“他不會說話嗎?”
“他會說,但他更喜歡用寵物交流按鈕。按鈕在客廳,不然他會很吵。”
“他一直住在你家嗎?”
“小狗嘛,不能長時間獨居,所以會四處住在别人家裡。以前我家精怪兒童多,熱鬧得很,他很喜歡到我這兒來住。”
“好可愛哦。”普羅捏捏小狗精敦實的小手。
徒書貫寫了一個“夜”字扔出窗外,天色立刻昏暗下來,“你還想要什麼?星星,月亮,我都可以給你。”
普羅笑了,怪不得施嚴試一副被驕縱慣了的樣子,重複了一遍:“星星月亮都可以給我?”
都到這麼抽象的地方了,他不想要那麼普通的場景,他指指天心,“我想要肖斯塔科維奇的頭,像天線寶寶裡的太陽一樣挂在那個地方。”
“哦……”徒書貫好似在大腦中緊急搜索相關的文獻,“我想象不出來,但那可能會有一點點詭異。”
“沒關系的。”
“你想要笑着的肖斯塔科維奇,還是不笑的?”
“笑的。”
“他笑起來可能會有一點點陰間。”
“不要緊的。”
正如普羅所希望的——深沉的夜空,冉冉升起了皎皎的肖斯塔科維奇的頭。
這個場景從未出現在徒書貫的經驗範圍内,面色複雜地看着普羅,“你還滿意嗎?”
“很好,很癫,我超愛。”
徒書貫疑惑地問:“你以前不是喜歡維瓦爾第嗎?”
“是的,後來變成勃拉姆斯,現在變成肖斯塔科維奇。”真是一條标準的黑化過程。
徒書貫難過地說:“萊博、還有我跟郝奇都難辭其咎。”
普羅坦誠地說:“徒老師,我現在理應像一個堅強清醒的正面角色一樣反駁你,體諒所有人,并且說一些通透的大道理,但實際上我現在滿腹怨氣!我現在就是想不開!”
“我都明白,睡一會兒吧,你太累了。”
“嗯。”普羅緩緩地阖上了雙眼——
突然!他猛地睜開了眼睛,“誰幫我洗澡換了衣服?!”
徒書貫在門口急刹住腳,“嗯?”
普羅裹緊了被子,不論是誰看到他病态的棵體都挺尴尬的。
徒書貫正人君子地說:“我在你身上寫了一個‘洗澡’和‘換衣服’。”
“哦……這樣啊。”
此時,郝施二人頂着寒風、哈着白汽、戴着毛線帽和騎行手套去捕獲勇敢的妹妹,施嚴試提着航空箱,他脂肪存儲量比較低,一凍就凍透了,冷得他胸口發緊。郝奇用牙齒咬着右手手套,一直不停地在手機上打字,腦袋上蒸起騰騰的熱汽。
施嚴試把航空箱換了個手,“你到底在幹嘛?快拿着這個破玩意兒,好重!”
“我在和貓協的同仁們對那個虐貓變态發起強而無力的輿論攻擊!”
“強但無力?”
“對!因為他不犯法!虐殺動物為什麼不能上征信?”
“這要是上征信,那我們這幫搞動物實驗的人信用豈不是差極了。”
“你們可以□□,申請殺動物的證。”
“我現在最煩聽見申請兩個字,如果真要□□,必須讓各單位統一辦理,不許個人申報,我的日常工作已經夠雜亂了,再提二十幾個人的申請,我@%&%¥%#%”
勇敢的妹妹可能目睹了膽小的妹妹慘遭不測,連續幾周都沒露面。好不容易有人在哪裡看到了它,等郝奇趕到時,它早就不見蹤迹了。
郝奇整天急的在辦公室抓耳撓腮,施嚴試煩不勝煩地聽他嗞哇亂叫,停下打字的雙手,提出了一個可怕的猜想:“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勇敢的妹妹已經——了?”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郝奇呸了一聲,“快閉上你那個烏鴉嘴!可能它換栖息地了,或者換覓食區了,或者已經被别人收養了!”
施嚴試的手機忽然一陣高頻震動,他低頭看了一眼,“啥啊?怎麼這麼多消息?”
他往上劃劃劃,劃到消息的開頭,倒吸一口氣,“都不是!”
他舉起手機給郝奇看,郝奇不耐煩地瞥了一眼,立刻睜大了眼睛,瞬間從沙發上跳起來沖了出去。
原來勇敢的妹妹找到了一個穩定而不恰當的覓食地點——一樓課題組的動物房。
它細水長流地吃掉了五六十隻昂貴的裸鼠,其中包括一個倒黴博士的畢業課題,然後不慎被痛心疾首、群情激奮的同學們抓住了,現在被關在一個大鼠|籠裡。(大鼠和小鼠不是一個品種,大鼠又大又傻又溫和又大力,毛毛硬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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