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它在哪裡?”
“應該在我工位上面的架子上。”
“既然你沒什麼事,那它應該問題不大,我去看看。”
“辛苦了。”
施嚴試再次叮囑普羅:“千萬不要出去,不要與外界有任何聯系!”
“好的。”
施嚴試挂斷了電話。
普羅把手機倒扣在桌面上,跑回房間翻出來了他此前最痛恨的手環,心神不甯地把它戴在手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電話和消息。
他把小狗精抱了起來,焦灼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
很快他的手環就震動了起來,他把小狗精放在桌上,一把抄起手機,“怎麼樣?”
電話那頭非常嘈雜,施嚴試要用喊的才能聽清他的話:“那本書是攜帶物化病毒的!”
“啊?!”
“現在科研樓已經被隔離起來了!”
“啊?!”
“全校正在排查被物化的人數!”
“那那那那、、那我怎麼沒事兒啊?”
“我也不知道,我要跟我爸商量一下要不要把你的情況上報!”施嚴試那邊倉促地挂斷了電話。
普羅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他捂着胸口,對小狗精說:“完了,這是不是就是真正的曆史重大事件啊?”(回收伏筆-第53章)
小狗精好像能聽明白,用豆豆眼望着他,跳下桌子,跑到寵物交流按鈕旁邊——“磨牙棒!”
“……”
普羅現在也無計可施,隻能忐忑不安地去給他拿新的磨牙棒。
他就隻是一想到要回到現實世界,就産生了非常強烈的應激反應,腦海中不可抑制地想象着自己像小鼠一樣躺在亮閃閃的不鏽鋼台面上,手腳都被紮在泡沫闆上,供研究人員做各種各樣的實驗,直到找出他沒感染病毒的原因。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什麼消息都沒有,整個房間安靜得可怕,他愈發恐慌;小狗精把牙磨得坷垃坷垃響,令他毛骨悚然,“狗狗,小聲一點。”
小狗精停止了磨牙,這時候鐘擺搖晃的聲音又占了上風,普羅捂住耳朵,“不行,得鬧點兒動靜……”
他随便點開了平時的歌單,《String Quartet No. 3 in F major, Op. 73:III. Allegro non troppo》中的敲門聲傳來,他被吓得大叫了一聲,感覺斯大林馬上就要來解剖他了。
伴随着陰暗的音樂,他大腦中恐懼的設想越來越具象,他怕得要死,手腳冰涼,神經緊繃。自從他來到圖書館的世界裡,從來沒像現在這樣關注過時間的流逝,他把手機架在桌子上,看着表示分鐘的數字在“00”和“60”之間循環往複。
突然,門廳傳來門把手的轉動聲,隻不過是輕微的聲響,在普羅耳中卻恍若驚雷。
他騰得一下跳了起來,像武士拔出了佩劍,幾步沖到了門廳,準備好正面受敵。
徒書貫提着軟羊皮的手提袋進了門,見普羅全身僵直,雙眼像銅鈴一樣瞪着他,“啊,你這是怎麼了?”
普羅急切地朝徒書貫身後張望,看看有沒有來押運他的人。
徒書貫回頭看了看,門前花園裡的玫瑰花牆都開滿了,“你在看什麼?”
“我接觸到了毒物,卻沒有被感染,會把我抓起來抽血提取抗體嗎?”
“哦,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徒書貫把門關起來,把手提袋挂起來,解開領帶。
他這些日常的行為讓普羅松了口氣,天應該還沒塌。
徒書貫走到他的身邊,揉搓着他僵硬的肩膀,“不會有人抓你,更不會有人到這裡來抓你。”
他拍拍胸前被扯松的領帶結,“雖然我隻是個知識分子,但我能跟你保證,如果沒有我的同意,沒有任何精怪有能力闖進這裡,你在這裡是絕對安全的。”
普羅這會兒突然很理解施嚴試,在人生脆弱的時刻遇上這樣一個可靠的人,不對他産生愛慕之情是不可能的。
徒書貫繼續安撫他:“再說了,不隻是你一個人對這個病毒有抗性,其他有抗性的個體目前還在統計中。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把你進入精怪世界的報備流程走了,不然後面他們發現你在這裡,要走的流程就更多了。”
“好的,我要準備什麼材料嗎?身份證?戶口本首頁和本人頁?”
“你不要着急,先吃了飯睡一覺,我們再去。”
“沒事的徒老師,我一點兒都不餓。”
徒書貫看他緊張成這樣,“唉,怪我,我應該抽空給你打個電話的,不該讓你風聲鶴唳那麼久。多少吃一點兒吧,我們要走很長的一段路。”
他晃晃普羅的肩膀,低下頭查看普羅的表情,“嗯?”
普羅點點頭,雖然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但還是勉強自己大吃大喝了一頓,又穿了一身可以應付各種天氣的衣服,還有一雙能長途跋涉的鞋子。
徒書貫安撫他,“我們隻是去一個比我這裡大一點兒的抽象空間而已,本質上沒什麼不同。不會有人難為你的,有我給你擔保,大家都會賣我一個面子。”
“謝謝,其實也還好啦,與這個相比,還是回到真實世界更吓人。”
“我不會讓你回去的!”徒書貫欲言又止地抿緊雙唇,深吸了口氣,“好啦,既然你準備好了,事不宜遲,那我們就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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