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書貫哭笑不得,“他現在在哪兒呢?”
“他正編輯群發郵件呢,這幫學生完全沒有被隔離的自覺。”
普羅舉起右手:“我有一個問題,既然你已經預測出隔離也沒什麼用,為什麼還要把我們隔離起來?”
施嚴試氣憤地叉起了腰,“因為我太年輕了,不能在一級會議上發言!又因為事發突然,我錯過了提交會議材料的時間!”
“那徒老師肯定能發言吧?”
徒書貫無力地說:“我發言的時候,萊博還沒建好模型,我隻能赤手空拳地上去慷慨陳詞。”
“不!爸,你講得特别好,擺事實講道理,既有邏輯,又清晰,還極富煽動性,駁倒了所有反動意見,非常完美的慷慨陳詞,我對你刮目相看!”
施嚴試很少這麼誇贊身為養父的徒書貫,徒書貫受寵若驚的不得了。
普羅搞不明白了:“那為什麼是這樣的結果?”
施嚴試義憤填膺地說:“我爸雖然德高望重,但是個知識分子;郝奇這個活化石雖然年紀大,但剛認罪認罰,甚至還被禁言了,沒一個有話語權的,最後軍事政治精、政治經濟精他們說啥是啥。”
徒書貫揉捏了一把施嚴試的肩膀,“算了,事到如今,且顧眼前吧。”
三人穿過還在奔波忙碌的學生們,來到了辦公室,裡面高高地堆滿了箱子,占了半個房間,看來郝奇已經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了,他正臭着臉打字,把鍵盤敲得啪啪響。
徒書貫清了清喉嚨,“我來了。”
“啊!”郝奇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抓住了他的手,“天呐,我的精神領袖!我以為你跟鄭派都臨陣脫逃了呢,我完全不能接受,已經在寫遺書了!”
“……”徒書貫哭笑不得地說“你都多大年紀了,别這麼誇張,對心腦血管不好。”
“哈?!”施嚴試一把揪住郝奇的領子,提溜着他往電腦那邊走,“你說你在寫什麼東西?不是讓你寫通知郵件嗎?”
“我先交代後事,後撰寫告示嘛。”
施嚴試将他結結實實地按在椅子上,還往他肩頭上抽了一巴掌,“寫!現在就給我寫!”
“嗷!——”郝奇捂着肩膀嘟囔道,“哼,臭小子!”
施嚴試抱起胳膊來,用鼻孔看他,“哼,壞東西!”
普羅繃不住笑了一下。
郝奇的雙手還沒沾到鍵盤,突然又舉起來了,“等下等下!”
施嚴試不耐煩地問:“你又有什麼逼事?”
“鑒于這裡就剩咱們仨老師了,我們得先把工作大框架支起來,來來來,坐坐坐。”
徒書貫阻止了施嚴試對郝奇的攻擊,“我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普羅聽他們仨要分配工作,擡手指着自己下巴,“那我走?”
郝奇朝他招招手,“不不不,咱的優秀學生也留下。”
他們四個又跟小船會議似的圍坐在一起。
“老徒,你人緣好,你跟外頭對接對接,看看怎麼給咱們把物資送進來,以及咱們的生活垃圾怎麼運出去,情況非常着急了,好幾千号人都擠在這個彈丸之地,糧食一天都不能少。”
徒書貫點點頭,“那得先統計一下我們需要什麼物資。”
“嗯,不光要統計這個,萊博——”
“不許叫我小名!”施嚴試很不樂意。
郝奇随和地改口:“好的,大施老師——你的工作是最繁重的,也是最繁瑣的。”
“沒關系,我很強。”
徒書貫勸誡說:“以後謙虛一點,萊博,不然你會永無止境地能者多勞下去。”
施嚴試聳了聳肩,沒給他爸争論。
“好的,很強的大施老師,我估計這個隔離狀态應該不隻一天兩天,物資的盤點、轉運、統計之類的,你得抓起來,還有這個住宿啊、網啊、電啊、水啊……其實我也沒全都想到。”
施嚴試胸有成竹地大包大攬下來:“沒事,我已經建立起了高效的實驗室管理體系,管一個課題組也是管,管一個校區也是管,這事你們不用操心了。”
郝奇點點自己的腦門兒,“我的當務之急呢,是讓學生們有個打持久戰的覺悟,但是呢,又不能引起他們的恐慌,如果他們哄搶起東西來,局面就不好控制了。”
普羅指指自己,“郝老師,那我呢?”
“你先幫大施老師的忙吧。”
“好吧。”普羅本來以為自己要大展身手了呢,原來又是打下手。
施嚴試提醒他:“你别想的太簡單,今天早上好多其他校區的學生坐校車來這兒上課,現在回不去了,什麼都沒有,大冷天的,咱們得先把他們安置下來。”
普羅倒吸一口氣,“啊?這這這……”
施嚴試打斷他:“别這這這了,咱們去園區宿管那裡找找有沒有宿舍入住台賬,看看有多少空床位。”
普羅舉起右手,“唔!我知道在哪裡,不在宿管那裡,在園區管委會靠窗那個老師的櫃子上層抽屜裡。”
“哈?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調宿舍的時候看到過。”
“好嘛,沒想到這時候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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