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書貫站了起來,“出什麼事了?!”
“還不知道!”
郝奇戴着耳機,還躺在床上翹着二郎腿玩馬裡奧奧德賽,徒書貫踮起腳來拍了他一下,他才咧着大嘴擡起頭,“咋啦?”
普羅已經趿拉着拖鞋沖了出去,徒書貫緊随其後,郝奇覺得不對頭,立刻扯了耳機從床上跳了下去。
施嚴試不爽地探出頭來,“壞東西!怎麼這麼吵?”
他一看整個房間隻剩下他一個人,其他人都不見了蹤影,門還開着,樓道裡閃着綠色的消防燈。
他一頭霧水地下了床,走到了走廊,聽見兩雙拖鞋“呱唧呱唧”還有一個光腳丫子“咚咚咚”的聲音,“怎麼了嘛?”
普羅像一隻年輕的警犬,循着異常的情緒一路找了過去,來到了1618的門口,在旁邊一立正,大拇指往裡一指,“這裡有異常情況!”
郝奇巴到門闆上,聽到裡面十分安靜,不像是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
徒書貫把他從門上撕下來,禮貌地敲了敲門。
隔了一會兒,門開了,一個驚恐萬分的男生沖了出來,大叫着推開徒書貫往走廊那頭跑去,卻被随後而來的施嚴試逮住了。
房間裡還有另一個手足無措的男生,郝奇一個箭步上去握住他的肩膀,“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那男生哆哆嗦嗦地指着地上的一堆東西,“他們……他們變成……”
三人齊刷刷地看向那邊,地上有一罐倒着的可樂,還有一條咖啡,一個提質粒的試劑盒和一個不太上台面的斐濟杯。
普羅忽然想起來,“這不是可連師兄的宿舍嗎?”
那男生羞恥地指着那個斐濟杯,“對,那個就是……他變的。”
徒書貫沒有理解,“嗯?”
普羅難過地歎了口氣,“他導師拿他做……這個。”
徒書貫大吃一驚,“這也太侮辱人了!”
郝奇的臉上露出極端厭惡的表情,“我說他們組怎麼那麼愛出精神病。”
普羅像保護一個光屁股小孩的隐私一樣,抽了一張抽紙,蓋在了可連身上。
郝奇問:“那另一個學生變成了那個試劑盒?”
可連的舍友點點頭,“對,他常常說他就是提質粒的流水線工人。”
郝奇又問:“那他們是在用可樂換咖啡的時候被物化的?”
“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我在打遊戲,根本就沒看見,還是我舍友喊我,我才發現的。”
施嚴試抓着奪門而逃的學生進來了,那個學生看到這一小堆東西,忽然情緒崩潰,大喊大叫起來,“啊——啊啊啊——我一定會變成他們那樣!我就是個備皮工具——”
郝奇趕緊把門關了起來,施嚴試捂住了他的嘴,但在門外依然可以聽到那個學生歇斯底裡的喊叫聲。
周圍的宿舍騷動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隐約有門開的聲音,四周湧起驚恐的情緒。
施嚴試一直在崩潰的學生耳邊大喊:“不要叫!你鎮定點兒!”
不過他死人的表情和命令的語氣沒起任何好作用,那個男生依然在癫狂地大叫。
普羅覺得自己得做點兒什麼,他全憑直覺伸手捧住了那個男生的腦袋,“聽我說!”
那男生亂掙蹦,一個高擡腿踹中了普羅的大腸一帶,痛得他蹲了下去,“嘶……肝腸寸斷……”
徒書貫把他扶了起來,迷惑住了,“你要做什麼?”
普羅推開徒書貫的手,又撲了上去,像九陰白骨爪一樣死死地掐住了那個男生的天靈蓋,用力一吸氣!
那個男生忽然全身都僵住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體内被抽提了出去,就如同從一杯泥漿裡分離掉了沙子,隻剩下一杯幹淨的溫水。
普羅忍着濃烈的恐懼,像徒書貫一樣不斷地低聲念:“你現在非常平靜——你現在非常鎮靜——”
郝奇都看呆了,從來沒見過這種鎮靜技術手段。
施嚴試不敢置信:“他還有這種絕活兒?”
徒書貫馬上攥住普羅的手腕,把他從那人的天靈蓋上扯下來,“你瘋了?!”
普羅還沒消化掉攝入的大量不良情緒,難受地把身體屈了起來,雙臂緊緊地抱住自己,整個人都閉合起來。
徒書貫擔心到冒火,忿忿地攬住普羅的肩膀,對郝施二人說:“我帶他去鎮定一下!”
“好……”
徒書貫夾着普羅出去了,那個鎮定後的男生帶着安詳的笑容,像菩薩一樣坐了下來,喜悅地看着周圍的一切。
施嚴試蹲下身,仔細打量着那聽可樂還有那條咖啡,“這倆到底是哪個帶病毒呢?怎麼染的病毒呢?”
郝奇打斷他,“别溯源了,先防控吧。”
他回頭對那兩個學生說:“不要動他們的任何東西,也不要進行任何形式的交易,你們是安全的,如果你們不放心,施老師可以重新給你們安排一間宿舍。”
驚魂甫定的男生點頭如搗蒜,安詳的男生無所畏懼地抿嘴一笑。
施嚴試想了想,“你們去1623住吧,跟另外兩個人合并,我帶你們去拿鑰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