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說,你怎麼真的像個老人似的,一點不利落,反而拖泥帶水起來了。”
一木緩慢的笑了兩下,她輕輕地說:“老了,記性也不好,你要我想想啊。”
不看言顧的表情,她繼續說:“凡界來了一個說是天賦劍骨,人字派彌留的繼承者的人,求見宗主,現在安頓在瞰往峰,後來跟上來一個皇子,說是叨擾千嶂已久想要将人帶走,人不走,他自己也待在那了,女的要拜師,男的也跟着要拜師,那個峰的峰主脾氣一直古怪,當然這在千嶂不算什麼,但他對此的容忍度卻很強。”
“演的什麼戲,不過總歸輪不到我管千嶂與凡界的往來關系。”
“首座也要盡快收回了,總懸空不方便事物處理。”
“能有什麼要處理的,你怎麼不順手辦了?”
“我需要休息,你不能指望一個老人辦事。”
“行吧,雪人國是怎麼回事?”
“三子。”
言顧頓住了,“三子和雪人國?果然世道不太安定呢。”
“你出來的倒正是時候。”
“正是時候?”言顧嗤笑,夾着諷刺的聲音從喉嚨裡冒出。
“我可不想多與世道糾纏,百年前就不再想了,這個世界多人多機遇,從不缺英雄,也從不缺力氣。”
“你要出去?”
“對,我要不顧世事,尋我的天下去了。你好好的,再看我兩眼吧。”
一木沉默了,她有些澀然,最終看着言顧,說:“你決定好就行,我想你是該出去看看了,你的決定一向不會出什麼錯的。”
“拿回我的東西,更正那個留了幾十年的錯誤之後我就走了,你有什麼事什麼話就在這幾天告訴我吧。”
沒有得到回應,言顧轉身丢下一句話便下山了。
“你的椅子我順手都砸了。”
下山的路比上山好走些,雨過天晴,陽光打破了陰暗,順着雲的邊界照回來時,道道直線就刺在了小道上,不僅潮濕被驅逐了,還有空氣中彌漫的不知是泥土氣還是雨水氣的味道亦被驅逐開來,空氣終于有了活力。
被照耀邊沿而明亮的雲,富有直線美的光線和一整座大橫眉峰都成了言顧的背景圖。
她就這樣背對着這些美景離去了,腳步沉穩,姿态沉着,甚至稱得上悠閑的步伐卻意外的和這美麗風景搭配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