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見了不少弟子,多數認出了言顧想要行禮卻被她冷峻的神情逼得不得不退避三舍,于是隻能遠遠地拜了拜。
言顧堅定的不斷前進,眼中隻有斷峰越來越熟悉的樣貌,她終于又回到了師父和她曾居住的地方。
斷峰是大峰,不同于她自己的飛來峰,斷峰自古以來都是人才輩出的地方,雖然納新的頻率較千嶂收弟子的頻率低太多,但它的地位卻毋庸置疑。
言顧和他的師父,前後兩代首座都不過是這其中的渺渺一粟。
至少前任首座是這樣認為的。
言顧來到了峰的中央,不是地形上的中央,而是她師父的劍存之地理應是這斷峰的中心。
明煙是它的名字,它被師父親自插在了斷峰峰上,四處的地龜裂開來,裂紋一直延伸百米,明煙殘存的兇殺悲憤之氣将四周壓抑的死氣沉沉。
師父離開後言顧未曾收徒,雜役亦是明令禁止入内,這片地方足夠安靜,不知能不能讓它好好休息,或者太多寂靜讓它感到失落了。
言顧面對着這柄冒着血氣的劍笑了笑,不覺它的戾氣四溢,隻覺它的寂寞哀傷。
“好久未見,我終于來陪你了。”
言顧将令牌舉到劍前,“我想你應該是不願意陪我走的,不過好在現在還有它來陪我,你快看看這是什麼,熟不熟悉啊?”
沒有得到回應,她将令牌仔細系在腰間,靠着明煙坐下了,她閉上眼睛,安安靜靜地陪着明煙。
冷不丁地言顧突然開口:“我該收個弟子侍奉你的。”她很冷靜,眼睛裡都是冰冷冷的思索。
“不,不對,不行,這斷峰峰上以後也都不準别的人進來,直到……直到……我消散在這世間中吧……”她垂下眼眸,手輕輕地摩挲着令牌,臉慢慢貼在明煙身上,鋒利的劍映着言顧平靜的臉,“他們都不配,你覺得呢,師父?”
“……好吧,你一直不在意我做了什麼豐功偉績,什麼小事大事,無所畏我十惡不赦還是懸壺救世,你不會在意我救了誰,殺了多少人,卻會在意我身邊突然多出的那些生面孔,為什麼在意他們,為什麼無視這麼多卻偏偏在意這些。”言顧笑了笑,像是很苦惱。
“可是我這一次出去,無法避免的會遇到各形各色的人,你這次就不在意了嗎,不怕我被人迷惑,不怕我真心錯付,不期待我結交到真朋友嗎?言栀微,你和我一起走好不好啊,我害怕你一個人在這。”
沒有任何回應,言顧也沒有反應,她呆呆地坐在那,眼神空洞,“我一定會看到你的,這個世界上你的痕迹很多,我順着走一定會發現你的。”
言顧靠着明煙最終閉上眼睛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