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來峰藏月殿高堂之上,言顧看着殿下堆積的賀禮賀信,又看了看案台上高高摞起的折子,深感無力,将自己甩在靠椅上,仰着頭凝視房頂,思考對策。
這時又有人拜見,奇怪自己明明将禁制大開,讓任何人直接進殿,怎麼還有人客客氣氣的在殿前等待傳訊。
怎麼,等我親自給你傳訊嗎,磨磨唧唧的,你最好真的有事。
“進來。”言顧稍微坐直了身子,等着對方步步走近。
萬一恭敬地來到殿前,對着言顧行了一禮後開口:“首座,我是宗主門下弟子萬一,今奉命前來派送賀禮與百事折,折中所寫是首座空置幾十年來需首座親自定奪之事,有些已經宗主長老議定,有些仍保留在此,還有首座繼位後産生的一系列相關事宜還需首座過目定奪,有什麼問題可以随時告知我等。”
“萬一?被江風裡壓榨做事還能登頂萬人階,你找我就是為了告知這些嗎?”言顧拿起百事折,一本一本的看了起來。
“回首座,還有幾事,其一為首座繼任之事照例宴請四方,請問首座到時赴宴嗎?”
“不去。”
“其二為鄭襄的那些……”
“都是些倒黴的蠢貨,不必管,該怎樣怎樣,這種蠢問題何至于再問我一遍。”
“其三為在首座下山期間,宗内需要您審核批閱的事物會通過執法堂向您轉達。”
“可以。”說話間,言顧已經看完了好幾個折子。她擡起頭看向停下的萬一,說道:“沒了?”
“暫時就隻有這些了,隻是弟子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
“弟子不日之後去凡界姜國探查情況,師父擔心我的安危,建議我向您求得您的傳訊印記,以備不時之需。”
言顧有些意外,她看向有些不好意思的萬一,擡手繪出印記模樣,讓它飄向萬一,“一個印記算什麼不情之請,不過江風裡竟特地為你算挂,且不說我們會不會遇見,我怕你這一趟兇多吉少,作為半個長輩,我送你個見面禮吧。”
言顧微微一笑,将折子放在桌上。霎時間殿内明暗交錯,原本殿内的陳設灰暗了下來,在其上鋪的一層亮光覆蓋了一切,有新的物品從亮光上生了出來,一個一個顯現,眨眼見琳琅滿目的寶物堆積大殿,在萬一的附近,壘到房頂高的一排排一層層抽屜按着節奏開開合合,寶珠玉瓶在周身浮動,原本言顧身後的壁畫幻化出一面剔透明鏡,覆蓋了整整一面牆壁,讓人無法将整面鏡子納入眼底,此時反出的光讓萬一不适的眨了眨眼,隻覺殿中如漩渦般攝人心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