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宴席在殷明晴不斷的湧現新話題中結束了。
到了分别的時候,殷明晴還有些依依不舍,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别人說這麼多話了,難得遇見願意聽自己滔滔不絕的人,一時間難舍難分,問他們願不願意到殷府留宿,被秦長錄婉言拒絕了。
“那好吧,我們明天見!”被拒絕了也不氣餒,殷明晴高興地向他們道别,已經期待起明日的重聚了。
一路哼着小調,回到了府中。
到了門口,殷明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再次呼出時像是做好了準備般擡腿邁了進去,死寂充斥着整個季府,她小聲地自言自語:“我回來了。”
理所當然的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臉上的笑容變得很是勉強,低着頭匆匆走入自己的房間。
屋内侍立着一名丫鬟,她見到殷明晴回來依舊沒有反應,眼皮微微往上翻了翻。
“綠袖,我回來啦。”殷明晴笑臉貼冷臉也不介意,從懷中掏出了一支發簪遞給她,“我今天出去看你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就沒有喊你,這是特意給你帶的,你不是一向喜歡這個花紋嗎?”
那名丫鬟此時才有了動作,她接過發簪,按耐住不難煩,對她說道:“謝謝大小姐挂念,謝謝大小姐賞賜。”
殷明晴讪笑道:“不用這麼客氣,我不是一直都說要放松一點嗎。”後面的話聲音越來越低,幾不可聞。
她斂了笑容,讓她下去燒水準備洗漱,她将外衣脫下,直直的癱在了床上。
看着頭頂的惟帳,思緒湧上心頭。
明明小時候不是這樣的,怎麼長大了他們都慢慢不喜歡自己了呢。
她仰躺在床上,蓋住了自己的臉,回憶起了幼時母親還在時的光景。
那個時候自己還經常與母親膩在一起,父親還天天叫我小名,天天讓我坐在他的懷中,逗我笑,一家三口和睦溫馨,家中傭人也都搶着和我玩遊戲,都在誇我可愛。
明明一切都是這麼美好,怎麼現在變成了這樣。
母親,是我做得不好嗎,你常常教導我要以開朗的心态看待世界,可是我真的有點難過,我可不可以暫時難過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殷明晴緩緩陷入了沉睡中。
“言姑娘,我們這樣做真的能看出什麼嗎?”秦長錄看不到屋内的情況,也不想看到。
言顧站在殷府牆頭上望着殷明晴的房間,看到了方才發生的一切,對他說道:“修真者要沉得住氣,要善于觀察,不放過一絲蛛絲馬迹。”
這就是你半夜翻人牆頭的理由嗎?
秦長錄雖然對殷明晴不爽,但是也不至于到了要跟蹤她,翻人家牆頭偷窺的地步,當然這種行為也不像是什麼敵人之間要進行的吧。
“她睡着了,我們走吧。”即使知道殷府有問題,言顧也沒有興趣夜襲人家的府邸。
秦長錄大概知道她的這個“走吧”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的‘弟弟’和‘父母’在客棧,我們自己可沒有定過房間。”他委婉提醒道。
到了言顧這種境界,休不休息的都已經無所畏了,可是築基境秦長錄現在十分需要休整一下。
言顧一時間頓住,她看向這個在自己看來與凡人無異的半料子修士,艱難地将“客棧”這個名詞從她混亂的記憶長河中拽了出來。
“那我們現在去看看客棧?”言顧詢問秦長錄,秦長錄無奈點頭。
經曆了尋找有剩餘房間的客棧,訂房間,付錢,走入房間後,秦長錄終于得到了一間屬于自己的房間,他坐在椅子上等着身前舉止奇怪了半天的言顧開口。
言顧确實有話要說,于是也坐了下來,她看向秦長錄,開口道:“這座城鎮可能已經被滲透了。”
聽到自己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卻沒有看到秦長錄露出驚愕面容,言顧有些可惜,幹脆利落地将她發現的事情和猜測都一一告知了對方。
“不夜城安靜千年,竟突然生事嗎,還是一下子控制一整座城。”秦長錄凝神思索,企圖聯系前因後果。
雖然一直到現在,除了濁氣還未發現不夜城的蹤迹,但如此情景,如此巧合下,說沒有不夜城的手筆恐怕都無人相信。
言顧表情淡淡,她隻是對此事有些好奇,三十年來都無人發現的事情,怎麼自己一來就遇上了。
不過,如今湊這個熱鬧又有何不可。
言十七,你就睜開眼睛,好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