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寝殿,守在宮門外的太監敲了好幾次鐘,裡頭卻沒吩咐。
隻是喚了好幾次水,好幾次參湯。
太監小順子揮了揮拂塵,道:“今夜烏雅貴人大概是不回去了,讓春恩車不必預備了。”
揮退了衆人,他站在門口守夜。
心裡暗奇,這也是頭一遭了,皇上雖說風流,登基之後,臨幸的女子不計其數,但卻懂節制知保養,每夜最多一兩次,便命把妃嫔們送回去。
今晚不同,夜已過半,裡面還在折騰……
大約這烏雅貴人真有一些别的女人沒有的好處。
不過,他一個沒根的太監想這麼多也白想,跟他又沒多大關系。
…………
折騰了大半宿,天将明時,康熙才放過溫吟婉。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過分,她又是頭一次,所以也不命人把她送還回去,索性抱着她沉沉入睡了。
第二日清晨,還有早朝。
康熙洗漱穿衣,然後就去上朝了,這麼多動靜,卻完全沒能驚動溫吟婉。
一直到日上三竿,她才恍恍惚惚的醒轉過來。
一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龍床上,不可謂不驚吓。
她猛的想起一事,初次侍寝,第二天要去皇後宮中請安的。
康熙真是害人不淺。
溫吟婉撐着酸痛無力的腰急急忙忙正要起身,外頭伺候的人聽到動靜進來了,打眼一瞧,卻是齊佳·蘭香,她彎着眼睛,唇邊帶着笑。
“蘭香?”溫吟婉瞪大眼睛,吃驚道:“你怎麼在這裡?”說着便要下床。
齊佳·蘭香忙将她按住了,笑道:“主子不必驚慌,皇上已經降下口谕,免了您今日請安了。”
她一邊命小丫頭過來伺候溫吟婉洗漱,一邊解釋。
“你睡着不知道,今日一大早,烏泱泱的一堆内務府的太監來咱們永和宮,奴婢以為什麼大事呢,原是皇上賞賜了好多東西,還有,就是給您的封号。”
縱然同一個等級的妃嫔,也有等級區分,譬如都是貴人,有封号的比沒封号的地位高些。
此前她被封貴人,就沒有封号,沒想到跟康熙睡了一夜之後,居然有了封号。
溫吟婉琢磨着,以康熙昨晚折騰她的那個勁兒,估計這封号,不太正經,柔啊、麗啊,穎啊,什麼的都有可能。
“什麼封号?”
齊佳·蘭香笑道:“德,恭敬守矩謂德,您是德貴人了。”
不怪齊佳·蘭香高興,稱贊妃嫔品行方面的封号,總比稱贊妃子容貌方面的封号高貴體面。
溫吟婉:“……”
她覺得康熙在陰陽她,但她沒有證據。
德,比之她,更适合給那些恪守《女則》《女訓》,坐卧行走,一闆一眼的妃嫔。
她一個宮女恭敬守矩,就不可能爬上龍床,而且,他昨夜那樣放肆地待她,做的那些事,簡直把她擊潰了,現在又給她安一個“德”字。
他絕對是故意的。
這一點真讓溫吟婉猜對了。
康熙神清氣爽的下了早朝,琢磨起昨晚的事,尋思着把人折騰成那樣,應該好好補償。
除了金銀綢緞之類的賞賜外,還得有名頭上的賞賜,表示自己昨晚對她身子很滿意。
頭一個在他腦子裡浮現出來的,就是柔,烏雅氏的身子柔軟的不可思議,更讓他驚喜的是,他發現烏雅氏應該是學過舞蹈,腰軟筋也軟,跟沒骨頭似的。
不過,用柔字太表面了,沒什麼意趣。
想到這裡,那些溫啊、婉啊、麗啊之類的封号俱從他腦海中劃過,最後,“德”這個字,留了下來。
德,可以用來形容烏雅氏。
她當宮女時,看起來規規矩矩,正經八百的,說起話來,也是宮規不離口,垂眸颔首,一言一行,找不出一點兒毛病。
再加上她的氣質,也屬于溫婉乖巧的那一挂。
用德來形容,很合适,任誰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是,昨夜的時候,這個女子表面的端莊正經,溫婉乖巧,被他敲的粉碎,他整治得她服服帖帖,淚汪汪,哀哀的叫着求饒,後來把人折騰的,要她怎樣她就怎樣。
康熙想起來,便有一種征服的滿足感。
他惡劣的想,就給她這個“德”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