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ame set and match!立海大柳、仁王組合勝,6-4!”
裁判的哨聲刺破八月午間的熱浪,觀衆席已然沸騰。
仁王額前的銀發被汗水浸濕,他勾起标志性的笑,用拍柄輕輕敲了敲搭檔的肩膀。
"噗哩~參謀,你的數據差點就失靈了呢。"他拖長尾音,語氣帶着幾分戲谑,球拍指向記分牌上那個刺眼的"4"字,"按照白鹭的條件,我們可要比丸井他們多加訓半小時了。"
柳站在原地,汗水順着他的鬓角滑落。他緩緩睜開眼睛,拿起看台上的數據簿。
"誤差值0.8%...雖然仍在可控範圍,但第7局變線球的預測模型需要修正。"他聲音平靜無波,眉頭卻蹙了一下,"不過……"
話音未落,觀衆席掀起一陣騷動。一隊穿着黃綠色球服的選手撥開了人群。
“四天寶寺。”柳側頭看向幸村,“比預計提前27分鐘結束比賽……”
“這麼強?”丸井的泡泡糖"啪"地炸開,紅發下的眼睛睜大。
"哇哦!"一個棕發少年從圍欄外探出半個身子,像一片新生的嫩葉擠進視線。他雙手扒着欄杆,眼睛亮得驚人:"一年級就壓着椿川王牌打?監督說得沒錯,今年立海大果然危險!"
陽光在金屬欄杆上跳躍,反射到另一個戴圓框眼鏡的少年鏡片上。他推了推眼鏡:"監督的意思應該是——"鏡片後的眼睛眯起,"他們那個一年級教練才深不可測吧。"
"謙也,小春。"
一道溫潤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像夏日裡出現的樹蔭,總能帶來幾分舒适。
丁子茶色頭發的少年已經站在兩人身後,手指拉住他們的後領。他手腕上的繃帶白得刺眼,幾乎要融化進陽光裡。
"該回隊伍了。"白石藏之介說這句話時,目光卻穿過球場,釘在立海大教練席上那個身影上。白鹭正低頭寫着什麼,一縷發絲垂落在耳邊,随着她的動作輕輕搖晃,像是随時會消散的月光。
"喂,藏琳。"
迷彩帽檐下傳來一聲低喚,痞氣男子手臂一伸,勾住白石的脖頸。他舌尖頂了頂腮幫,目光牢牢鎖定那抹銀白。"今年要登頂的話,"他聲音裡帶着特有的懶散腔調,"可得先翻過這座山啊。"
"哈!"紅棕色卷發的少年猛地直起身,脖頸發出清脆的"咔"聲。"三年——"原哲也拖長的關西腔引來周圍觀衆的側目,他晃了晃手中捏扁的飲料罐,"要是現在搞不定他們,未來三年,我們都得在頒獎台上,看他們那套沒有品味的隊服啊!"
平善之順手将冰鎮的罐子貼向原哲也的額頭,水珠順着對方翹起的呆毛滴落。"就憑你那張連自動販賣機吞币都能編落語的嘴?"他手腕輕輕一抖,空罐飛向遠處的垃圾桶。
"總比某個裝酷的悶葫蘆強~"原哲也作勢要掀他的帽子,兩人頓時鬧作一團。
白石垂眸,唇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他擡手整理被前輩們弄皺的隊服領口,指尖觸及繃帶時頓了頓。
觀衆席的聲浪忽然像隔了一層毛玻璃,忍足謙也坐到旁邊時,白石才意識到自己竟短暫地失了神。他不動聲色地調整呼吸頻率,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護腕邊緣——那裡似乎還殘留着一絲幻覺般的涼意。
"四天寶寺那群家夥看得可真起勁。"
仁王盯着那群黃綠色,"特别是那個戴迷彩帽的..."他拖長尾音,"眼神都快把我們家教練盯穿了呢~"
真田的帽檐驟然壓下,"太松懈了!"視線卻不受控地掠過教練席,"比賽結束就放松警惕了嗎?"
幸村披着隊服外套,在熱風中紋絲不動,他唇角含着笑,眸子掃過白鹭的發頂,"看來我們的顧問很受歡迎呢,"嗓音裡帶着幾分玩味,"今年稱霸關西的四天寶寺都動搖了。"
白鹭沒有回頭,"不是動搖,"她擡手擋住刺眼的陽光,"是猛獸嗅到同類氣味的戰栗。"
“不然你們也不會這麼警覺。”
她回過頭,“毛利學長該上場了。”
毛利伸着懶腰,晃到白鹭面前,拖長了調子:"我輸了怎麼辦?"
白鹭眼皮都沒擡:"毛利前輩竟然這麼沒自信嗎?"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毛利像是早就預料到答案,誇張地搖頭晃腦,全身骨頭都松散着,慢悠悠朝球場走去。
然而,就在他背對教練席、踏入球場邊線的那一瞬間,所有散漫的氣息驟然收斂。他肩背挺直,眼神瞬間鎖定了對面椿川的王牌,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很快。
"15-0!"
毛利的第一記發球快如閃電,角度刁鑽,球速之快讓椿川的選手甚至沒來得及做出完整的引拍動作,球已重重砸在底線内側彈出界外。
觀衆席上,四天寶寺的一年級生們集體倒吸一口冷氣。
"那個前輩……好強!"戴着圓框眼鏡的少年小春緊緊盯着賽場,下意識地推了推鏡框,"資料上明明寫着他在四天寶寺時隻是替補,存在感很低的啊!"
“他啊,”原哲也靠在圍欄上,目光複雜地看着場中氣勢凜然的毛利,“在四天寶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認真比賽過。一次都沒有。”那時的毛利,永遠隔着一層透明的牆,對勝負毫不在意。
部長平善之的迷彩帽檐壓低了幾分,遮住了他大半張臉,但嘴角卻勾起一個玩味十足的弧度:"有意思。轉學才一年不到,就在立海大脫胎換骨了?"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立海大的教練席,“看來那位顧問小姐,确實有點‘魔法’。”
場邊,白鹭掃過四天寶寺的席位,最終落在平善之身上。平善之似有所感,迷彩帽檐下的眼睛精準地捕捉到了她的視線。兩道目光隔空相撞,白鹭的嘴角微勾。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