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出了花京院,是的,因為花京院每年都會回老家住一段時間,他們每年至少會見一次。
“啊,花京院先生,您身邊的是?”
“好久不見,仗助。”
是你的大侄子。
“…承太郎先生?!”
“嗯。”
和他記憶裡的承太郎先生大不一樣,怎麼說呢?就像有人告訴他小混混能夠當上教父一樣——簡直脫胎換骨好嗎!而且他們也太久沒見了,承太郎先生在他印象裡還是一名超級不良來着,小時候被白金之星彈過腦袋瓜子忽然隐隐作痛…好吧實際上還是挺懷念的。
“徐倫,這位是仗助,在血緣上是我的…舅舅,你的舅公。”
“哈?承太郎先生你已經有女兒了。”仗助瞪大雙眼,這麼看來他更像人畜無害的大型犬。
一年前朋子把他的身世告訴他,仗助倒是很迅速的接受了自己父親是個有家室的男人這件事,并且和自己的母親達成共識,絕對不會去破壞别人的家庭。後來他還給花京院先生打過電話問相關的事情,他也寬慰過他不必擔憂,隻要像平時一樣生活就好,久而久之他也沒有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但是現在最大的問題已經出現了,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承太郎先生和他的女兒,面對這種事情還不如讓他去再做一套數學卷子簡單。
“要叫仗助、哥哥?”徐倫嘗試思考,徐倫放棄。
“不是的,是舅公。”承太郎糾正,如果女兒管自己舅舅叫哥哥,那徐倫不就比他輩分都大了麼。
“不不不,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夠了快結束吧這個荒誕的世界。
一行人朝葡萄丘高中走去,花京院和他們簡單講述了小鎮上目前有一名很可怕的殺人犯這件事,希望仗助能幫助他們兩個一起調查一下。
倒是沒有問題,仗助爽快的答應下來,他是要守護好這個小鎮的,畢竟自己的外公可是一直在杜王町做警察,不管怎麼說他也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生活還是要一如既往的進行下去,答應放學後和承太郎先生他們一起吃個飯後他便拉着康一跑去迎接開學儀式,這可是他美好高中生涯的第一天,絕對不能錯過。
“你要在這邊待多久?”男高中生都離開後,花京院才想起出聲詢問。
“看這次的事情需要多久解決完吧,反正我把博士課題定在了這邊,不着急回去。”
“徐倫不會想柳姐麼?”
聽到媽媽名字的徐倫擡起頭看着兩個大人,結果被父親揉了一把頭發,兩個可愛的丸子都被揉散了,壞老爸。
“她說自己忙完了會回這邊一趟,不過沒說什麼時候。”
“這樣,那到時候我們可以聚一下。”
兩名摯友相視一笑,歲月不可避免的雕琢了男人們的面龐,哪怕是曾經最桀骜的承太郎現在也内斂溫柔了不少,但他們仍能透過表象看到那顆不變的靈魂。
當天晚上哄睡了徐倫,承太郎和花京院找到一家酒館坐下來。
“抽煙麼?”他把煙遞給摯友。
承太郎從他手中接過:“來一根。”
花京院大笑:“一根?五根還差不多。”
“老闆,再來兩杯威士忌。”
時間仿佛回到十幾年前埃及的某個酒館,那天他睡不着,波魯那雷夫拉着他們兩個一起去酒吧買醉。
“放心好了,柳小姐那邊我們幫你頂着。”波魯那雷夫拍着胸脯保證。
他們喝了很多,回酒店的路上月亮也是這般圓,幽暗的光照在稀碎的沙粒上,整個國家籠罩在一片安甯中。打開門,卻發現柳半夜驚醒坐在床邊等他回來。波魯那雷夫大着舌頭幫他打掩護,卻被女人一個眼神瞪回去。
“都給我回去睡覺。”
“是!”“咳,這就洗漱。”“…吵死了。”
她湊近,嗅了嗅:“你喝了好多。”
“嗯,”他把頭倚在她胸前,“也沒有很多。”
“哦呀~撒謊。”
沒有的,他隻是不想讓她擔心而已。
他躺在柳腿上,又看到窗外沙漠裡的一輪明月,瑩瑩透着白光,溫潤如玉。幹燥的風裹挾着沙吹進他的夢裡,最終變成日本濕潤的海風在1999年的秋天親吻了他的帽檐。
酒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響,沒有吸過兩口的煙也快燒到尾處。摯友之間不需要太多言語,也或許那輪高懸的明月已經替他們見證了太多最後藏下所有的故事。
“幹杯。”“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