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軒逸隻好硬生生把那些話都删除了,點開香蘋的關注,他尋找鹿韭的名字,找到後迅速翻看她的主頁。
最近一條是那次宴會出發前,她希望一切順利,配上了張全身照,再往下翻看,大部分是生活随筆,照片以随手拍的各色小動物、風景和美食為主,有時和朋友聚會時發的合照,自拍則很少。然後,每一條都被沖了,下面全都是罵她的評論。
他看得手都在發抖,心疼她的遭遇,也許是因為遭遇網暴消失了?他愧疚萬分,隻希望這些人罵的全都是自己。
他用了很多時間去看鹿韭的主頁,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多了解她一些,又摸到和她互動最多的那幾個人的主頁,多多少少對她的人際圈子有了一些了解。
好比,前男友上官玉阙非常喜歡在社交平台上表現自己,相比鹿韭和香蘋這樣自己書寫的用戶,他有專門的團隊幫他打造賬号,頻繁發布他的動态,光是那天的宴會就發了很多條,每條都是精心構思的文案和各種精美照片。
翻看他過去的内容,不是和有頭有臉的人物們會面聚餐打馬球,就是在各個知名的旅遊勝地度假,一副有錢有閑貴氣王子範。
好比,有個叫尉遲嘉豪的,學生時代就是個話唠,動态發個不停,拍照很直男,經常po鹿韭各種照片和視頻,一看就是趁她不注意偷拍的,被她發現後也不停止,還要繼續拍她生氣的模樣,被她追着罵也死都不删,後來越來越少玩,但會經常轉發鹿韭的内容,并每條都給她點贊。
一看就是追求她多年。
又好比,鹿韭早期寫的内容裡,每一條都會@一個叫端木佩琚的,和他有關的芝麻瑣事都會被寫進去,他們甚至還寫過交換日記。
徐軒逸還看到了不少鹿韭和他的合照,從她的眼神裡,他知道她喜歡他。
點開端木佩琚的首頁,他不怎麼玩社交網絡,賬号注冊很早,總共的内容加起來隻有156條,其中113條是和她的互動。
最近一條發布是在四年前,下面有香蘋的評論:“端木你死了嗎?”
又有尉遲的:“大概這就是天妒英才吧,人沒有完美的。”
都沒有回複。
上官在一個月前發了條:“佩琚卿,安息。”——依然沒有回複。
切回鹿韭的主頁,輸入關鍵詞搜尋,出現了一堆:
“佩琚哥哥很少發動态,所以每一條我都會看上好多遍,相當于他發了好多條。”
“佩琚哥哥,我好想你。”
“佩琚哥哥,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佩琚哥哥,我會每天為你祈禱”
……諸如此類。
後來有一條是“佩琚哥哥,也許忘掉你,我會更好過一些”,配上一個流淚的表情——之後就沒有再發了。看了看時間,在兩年前,
“那個叫端木的,肯定死了。”莫甯拍了拍徐軒逸肩膀,“你看他頭像,都還是學生時代的照片,這要真活着,肯定換最近的啊!”
“世上就是有人可以十幾年不換頭像的。”
“反正我做不到,”莫甯道,“用自拍照片做頭像的,誰不喜歡換着用呢?不信你看鹿韭和香蘋!”
于是他去看鹿韭的頭像相冊,果然有不下三十張,發現注冊最初那段時間,有一張頭像和端木的風格很像,這絕對是從一張合照上截的,這TM是個情頭!
“别吃死人的醋,大方點。”莫甯安慰。
“我沒那麼小氣,”徐軒逸答,“上官的醋我都不吃,何況是一個已經去世的人。”
他刷新又刷新,她們依然沒有發最新的動态,從互關好友發的内容裡,也推斷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再刷新,出現更多的是罵鹿韭不檢點的。
也有人為她說話,相信她一定有隐情。
“誰說在男人家裡住一晚就一定會發生那種事?鹿韭從學生時代就宣揚女生要自尊自愛,我相信她絕不是那種人,你們的思想太肮髒了。”
“我在丹京工作,見過照片上的男人,他是香蘋的朋友,我相信鹿韭和他也肯定是很好的朋友,鹿韭不會腳踩兩條船的!”
“小鹿才不會給皇室戴綠帽子呢!誰會有這樣的膽子?”
“小鹿和香蘋是肝膽相照的友情,香蘋的朋友人品不會太差,我相信那男人和她之間是清白的。”
……
徐軒逸越看越愧疚。
如何是好?他突然懂了她那句“這會毀掉我”。
早知如此,甯可什麼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