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它很快安靜下來,尾巴搖得飛快,望着他的雙眼充滿了信賴,“旺旺旺!”它大叫着,時不時發出撒嬌的嗚嗚聲,很渴望他能撫摸它、誇獎它。
怎麼它好像認識我一樣?徐軒逸困惑,回想大黃狗依依不舍、眼泛淚花的雙眼,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相逢的喜悅,怎麼回事?
“主人,”大黃狗在車上眼淚汪汪,“主人我終于又見到你了,黃豆好想你啊主人,嗚嗚嗚。”
*
接下來的日子,鹿韭常去看望虞美嬌,陪她去醫院打針,做一些飯菜和甜點給她送過去,每天早出晚歸,陪在她身邊,有時在家中休閑度日,有時兩人出去玩耍,或泛舟湖上,或去公園賞花,一日有一日的新鮮過法。
徐軒逸心裡有些酸,但想到虞美嬌是為了保護鹿韭才被狗咬,便将他奇怪的醋意都收了收,又不想她和虞美嬌太近,便讓她别忘了當初說要當獸醫的事。
鹿韭覺得有道理,和虞美嬌在一起太快樂,都有些樂不思蜀、玩物喪志了,去上培訓課也心不在焉,在桌子下偷偷和虞美嬌發信息,老師講了什麼也記不清楚,像極了學生時代不好好學習、沉迷戀愛的小女生。
那個時候和端木也是這樣。
她不由得呆了呆。
路過愛寶寵物醫院的時候,鹿韭看到新帖的海報上寫着招收志願者。
幸緻遠組織了一些救助流浪動物的活動,給它們免費打疫苗、治病、做絕育,若是遇到感染了狂犬病毒的貓狗,便給它們實行安樂死,讓它們無痛死去,免得去咬别的動物,更不要咬人。
鹿韭不由得想到了那天遇到的咬人大黃狗,心裡一陣後怕,為感染狂犬病毒的流浪狗實行安樂死,這聽上去比被抓狗大隊打死人道很多。
志願者的薪水不高,工作又多又累,很多流浪動物脾氣不好,被抓傷咬傷是常事,有些隻當了一天就不願意繼續了,小柔正為此苦惱,猶豫要不要提高待遇。
鹿韭進門,小柔很熱情接待了她,她問起志願者相關的事,又主動報名,願意助一臂之力。
“非常感謝您的支持,隻是……”小柔很擔憂,“志願者很辛苦,鹿韭姐姐您經濟無憂,即便是想展現愛心做慈善,也有很多别的方法,比如捐款,更輕松,志願者的話……”
“不要緊的,”鹿韭忙道,“我不是一時興起,是認真的。我本就想當一個獸醫,正在很認真學習相關知識,當志願者是很好的實習機會啊。把報名表給我吧,”她笑容燦爛,“我想試試。”
“真是太感謝你了,”小柔很感動,眼中一片柔情,“這種辛苦的事交給我去做就可以,你隻要在一旁看着,就是一種莫大的支持。”
“不用客氣。”鹿韭拿過筆和表格,刷刷刷填寫信息,填完表格後又問,“你和香蘋最近好嗎?”
“香萍姐姐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小柔笑了,“和她聊天特别好玩,她也常在我面前提起你,”明媚的雙眼望着她,“她說你是她在這世上最好的朋友,誰也無法取代。”
鹿韭突然心裡暖洋洋的,心裡也一陣愧疚,最近和虞美嬌走得近,有些和她遠了,兩人最近也隻是隔着屏幕偶爾聊天,發一下棉花的近況。
“我也很喜歡鹿韭姐姐你,”小柔的聲音把她拉回現實,青春,陽光,活潑,又帶有一點羞澀,“其實我很想和姐姐你交朋友,又擔心你會看不上我這樣鄉下來的小丫頭……”她哄了紅臉,垂下目光,不敢看她,“你就像書裡的公主一樣,我不敢走太近呐……”
“這有什麼不敢的,”鹿韭被她誇得滿臉通紅,溫柔地看着她,“我也很喜歡小柔。”
“真的嗎?”小姑娘有些不敢置信,受寵若驚般歡喜,忍不住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我也好喜歡鹿韭,最喜歡你了。”
“以後在獸醫相關的知識上有不懂的,盡管來問我吧,千萬别客氣,如果能為你解惑,我會超高興的,”小柔叽叽喳喳說個不停,“當志願者的時候,遇到難處也盡管交給我。平時也可以來愛寶多看看,我們給寵物看病做手術的時候是不允許旁人觀看的,但姐姐你是例外,把這裡當做自己家就好了。如果我不在,你找芒果醫生,或者櫻桃、蘋果,大家都很好相處的。”
芒果、櫻桃、蘋果,鹿韭被逗笑,回想起來醫院大廳裡牆上貼的醫生介紹,很多人都用了水果名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開水果店。
“小柔是真名嗎?”她忍不住問。
小柔搖搖頭,十分羞澀:“這裡大家都叫昵稱啦。我真名很土的,叫黃仙花,土到掉渣,我喜歡毛絨玩具,柔膚,軟綿,摸上去很舒服,就叫‘小柔’了。”
“是水仙的那個仙花嗎?”鹿韭笑問,“水仙很美,亭亭玉立,袅袅生香。”
“是水仙嗎?”反倒是小柔吓了一跳,笑嘻嘻擺手,“我不知道耶。就覺得‘仙’和‘花’取名挺土的,兩個字放一塊兒就更土了,爹媽是普通的農民,種地幹活,沒有閑情養花弄草,更沒養過水仙,我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還會和水仙花聯系到一起呢。”
“不管叫什麼都很可愛。”鹿韭忍不住笑。
兩人正說笑着,幸緻遠小跑着從樓上下來,身後跟着兩個提着醫藥箱的醫生,一臉嚴肅地轉向小柔:“走了。”
小柔對鹿韭揮了揮手,很快跟上去。
鹿韭忙問:“那哪裡?有什麼活動嗎?我能幫上忙嗎?”
“抓狗大隊有一些感染了狂犬病毒的流浪狗需要安樂死,愛寶和它們有對接,我們會免費接這個活,并把狗狗的屍體火化處理。”小柔對她眨了眨眼,“一條龍服務。”
“我能一起去嗎?”鹿韭問,“想增加點經驗。”
小柔有些猶豫,擔心她會被流浪狗抓到咬到,又很想和她多呆一會兒,猶豫片刻後點了點頭:“那你要答應我,隻可以遠觀。”